多。”萧璞城用手肘撞撞程砚靳,“你?t?看你?自己的杯子,养鱼呢,半天喝不了?一点。”
程砚靳没法,在场面上与原楚聿闹翻只会引来无穷无尽的猜测和麻烦,而他担心这会惹祸招殃到林琅意身?上。
无论如何,林琅意不可以被卷入舆论的漩涡,程砚靳知道这个世界对陷入花边新闻的女生有多恶毒,无论谁对谁错,无论真相如何,都不影响众生对她的阴暗揣测和高高在上的审判。
他恨透了?原楚聿,恨他到恨不得令他去死?,但可悲的是,他希望伤他最深的林琅意成为这段乱成团的关系中唯一的幸存者。
只有这样,他才能?隐瞒掉身?上那些被她割开的伤疤,若无其事地遮起来,告诉她一切都好,他们之?间也不存在任何问题。
程砚靳在心底将原楚聿骂了?个狗血淋头,事到如今,没想到自己还得帮衬着破坏自己家庭的不要脸的小三隐瞒秘密,甚至还得与他表演一出兄友弟恭的戏。
他手上的手套还没摘下,隔着一层塑料,体?温偏高的皮肤很快在里面闷出潮湿溽热的水雾,像是一层没有蜕完的蛇皮一样湿答答地粘在手上。
程砚靳的眉心稍稍皱着,余光盯着自己面前的高脚杯,只觉得自己也仿佛成了?一条被迫撕掉皮的翻滚的蛇,人为的干扰使他蜕皮进度紊乱,他只能?裸露着鲜红的、还来不及长好的嫩肉在粗糙的石子上挣扎,那些尘土和沙子裹满了?浑身?,痛得全?身?痉挛,他却还要在这种漫长且隐秘的疼痛里期待蜕皮后的新生。
“生日快乐。”他连手套都没摘,滑溜溜的塑料手套捏住高脚杯时微微往下滑了?半寸,他心情?混乱,只会下意识收紧用力,将杯子牢牢握在手里。
原楚聿抬起头看向?他,两?人的视线对上了?片刻,他起身?,一手握着酒杯朝程砚靳遥遥一抬。
两?人坐得远,要干杯,必须要往前倾身?,可没有一个人纡尊降贵向?前弯腰,而是双双隔空示意完就饮下。
一整杯喝完,程砚靳的喉结滚了?滚,口腔里漫开的全?是泛着甜味的酒精味。
他想起来,这是因为他刚才为林琅意剥虾的时候,她也推过来几只,蘸了?蘸料喂他吃了?几口,鲜甜的口感与现在醇厚的酒液混出了?奇怪的味道。
像是过期的水果,带着酒精味的甜。
是甜的,腻人的齁甜,但他知道水果坏了?。
但他决定切掉腐烂的部分,留下还算能?看的另一半水果,装作不知道缺失的部分曾经腐烂过,照旧一口一口咀嚼咽下。
因为舍不得,人生在世,许多事劝也劝不回,都是一句“舍不得”。
他知道自己舍不得将腐烂的水果丢掉。
他只会记着完好无损的另外半边。
程砚靳没坐下,原楚聿也是。
“一杯怎么够?”程砚靳听见自己的声音响在耳畔,他试图模仿自己,试图模仿不知愁滋味的自己,“喝不了?就去小孩那桌。”
这一次是原楚聿先敬,有来有回,是“还”一杯。
他倒满,程砚靳却只倒了?半杯,就这样散漫不羁地站着,等他来敬。
两?人依旧没有碰杯,原楚聿持杯在玻璃转盘边上清脆地叩击了?两?下,程砚靳睨着他,吊儿?郎当地端起杯子,也在边缘处敲了?一下,一口干完。
两?杯喝完,两?人才重新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