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燃尽,便微微侧过脸,捏着一包烟抖了下?手腕,低下?头衔取一根,而后火机“蹭”地一打,火舌燎起,那根烟猛地燃起暗红。

他?往边上丢开火机,直起身,重新散漫地靠回座椅背上,睨着眼抽了一口。

原楚聿移开眼,他?在外?总是得体的?,含着歉意冲着那位车主解释道:“没事,是朋友,不小心踩错油门了。”

那车主攒眉苦脸地看着两辆车身上明?显不止一次的?撞击痕迹,越看越心痛地龇起牙,也不敢多问,只小鸡啄米地点点头,打哈哈:“小心点,这?车,哎呦,看着心疼。”

“是,不好意思。”原楚聿再次致歉,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肩背却挺直如松,有一种面热心冷的?孑然排斥感?。

两辆车都?不再闹出动静,地下?车库的?警报声渐渐息止,下?来看情况的?车主也离开了。

报警,打电话让保险公?司来处理,程砚靳终于下?了车,他?将手中燃了一半的?烟反手按在车头,烟雾散开,那点猩红倏地湮灭。

浓烈的?烟味,整个人仿佛都?被?塞进了炉子里燎过。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不抽烟。

原楚聿对此视若无睹,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提,脸上依旧温文尔雅,仿佛对程砚靳忽然开始抽烟这?事并不在意,也仿佛那辆被?撞成报废货的?车主不是他?。

警察过来出具交通事故认定?书,原楚聿跟程砚靳两人明明是事故责任双方,却从始至终一句交流都?没有。

两人对于定责和赔偿都没什么意见,共通的?原则就是从简,甚至想要私了。

拖车公司将两辆车都拉走,原楚聿留了电话,与?工作人员交接完后,转头发现程砚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他?往电梯口的楼层显示屏上扫去一眼,并未看到16层的?标志,而程砚靳的?行李箱大?剌剌地仍在电梯旁无人看守。

原楚聿神色平静地扭回头,目光冷淡到几乎称得上是傲慢冷酷,他?打算走到定?浦小区门口去?打车。

小馄饨和布丁酥还没买呢。

刚走到小区门口经过一家便利店,原楚聿的?脚步在便利店门口一顿,偏过头,视线透过玻璃往里游离了两秒。

做小伏低的?阈值降低,大?概是被?林琅意今日餐桌上那句模棱两可的?“到时再说”给刺激到了,以至于,现在看见程砚靳,那些积压的?隐忍像是忽然被?割开了一道口子,所有被?强行按下?的?、大?度理解并退让的?理智如水倾泻,到最后空无一物?,只剩过量情绪在作祟。

他?脚步一转,跟着进入了便利店。

玻璃门打开,“欢迎光临”的?机械声如常响起,程砚靳眼皮都?不抬,只顾在货架上挑选各种日用品。

他?的?篮子里东西各式各样?,从碗筷到水杯,再到拖鞋,五花八门的?商品乱糟糟地丢在一起,好似在搬家。

原楚聿收回目光,轻佻倨傲地往另一层货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