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掉进了浑浊的肥皂泡沫水里,到处都是滑腻粘稠的液体。
极度的恐惧让他终于?找回意?识,池疏手?脚并用,惊魂未定地一把掀开边述。
而边述就像是弱不经?风的柳条一样往边上倒去,巨大的一声“咚”响彻房间,即使在黑暗中,也能听出病床摇颤的动静。
“谁在里面?!”门忽然被人从外面一把打开。
走廊明亮的光倾泻而入,护士抬手?用写字板敲开电灯开关,房间里顷刻一览无余。
长时间的黑暗让池疏生理性地眯了眯眼,眼前模糊时,他听到了护士发出的惊呼声。
他迟滞地扭过头?,看到了垂着头?瘫坐在床脚的边述。
他头?上的纱布从侧面可依稀看到新鲜的血迹,脸上也是血污,而左手?小臂上一把小刀几乎捅了个对穿,血液如汩汩溪流染透了身上的衣服。
*
林琅意?洗完澡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家里早已安安静静。
她走进卧室,想?起自己手?机还没拿,又转出来去包里翻了翻。
刚才?程砚靳隔着门说什么要出去一趟,她没仔细听,都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去了。
当然,这不重?要。
她按亮屏幕,第一眼看到的是边述的未接来电和一条信息。
很简短:
【我可能会出事,必要时,麻烦帮我报个警。】
林琅意?心里一跳。
这句话没头?没尾,怎么看都明显是求助短信,但却连个时间地点都没有,好像出自十万火急之?时的一句混乱求救。
边述这样一丝不苟又严谨刻板的性格,怎么会发一句这样什么关键信息都没传达到位的信息?
林琅意?快速翻了下?未接来电,看到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前了,因为一个电话没接到,这条微信随后就发了过来,再之?后就再无消息。
她心里没底,先给他回了好几条消息,均石沉大海。
等不住,她一边回拨,一边赶紧回房间里换衣服,预备去二院瞧一瞧。
这期间她一直没有放弃给边述打电话,剩下?的那些零零总总的信息和电话都来不及看。
呼叫音一声接着一声,始终没有人接。
她的脑海里预设了许多突发的恶性情况。
究竟是什么事,才?会让边述说出这样的话?
他在这里无依无靠,除了自己,根本没有其他人能求助。
林琅意?放心不下?,反正问天问地的程砚靳也不在,她一不做二不休,下?楼发动汽车直接往二院开去,准备亲自去见一见他。
到二院时,她仍然不放弃地边往住院部跑边继续给边述打电话,可该死?的一个都没通。
林琅意?心里七上八下?的,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从心里升起。
过了十点,住院部不再对外开放探视,林琅意?千求万求说家属出事了,值班医生被她这副心急如焚的样子说动,问她是什么科,几床,叫什么名?字。
她一一回答了,两只?脚止不住地原地乱动,一刻也停不住。
“去急诊室了。”那值班医生查了查电脑忽然说,“刚才?跟一个带小刀的男的起了冲突,手?臂被刀刺伤了,正在”
林琅意?脸色巨变,连剩下?的话都没听全,转身就往急诊科冲。
谁会去伤他?边述多年不在国内,A市不是他老家,他在这里的人脉圈根本不广,有谁会这么深仇大恨,在他住院休养期间拿刀伤人?
林琅意?脑子里乱糟糟的,冲到急诊室里整个空间都是呻.吟声和哭喊,吵得人神经?抽紧。
她接连问了几个医生,最后终于?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