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很久很久之前一样,他总是自卑自己洗旧的衣物,每次见她之前,都要把每一条褶皱都熨平整了。
起码,要看起来整洁干净。
没想到经年累月,明明已?经不?同往日,他也不?必再像以前一样为了钱财拮据。他以为这样的自己重新站在她面前时,能不?必再回忆起当初的自卑。
可谁知,重逢后?,阴差阳错的,他伸出来的依然是那双脏污的、带着永远磨不?掉的薄茧的手。而她如?同记忆里一般,鲜活美好,是最纯净的白?。
边述感觉自己的头沉重得?像是整片天空都压了下来,他费力睁开眼皮,眼面的世界一点点模糊扭曲,就连她的身形轮廓都开始毛边错位,看不?真切。
他突然就恐慌了起来,混混沌沌地想着这是不?是一场梦,就像很多?次他曾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要叫住她,但只要一开口,梦就醒了。
边述用力提起肩膀,费力地想要抬起胳膊抓住她的衣摆,起码不?要空空荡荡,醒来又是黄粱一梦。
他努力了很久,身上的力气却如?漏气的雪碧一样快速消散,那点距离好像天堑一般绝望地隔在两人中间?。他还没来得?及够到她便眼前一黑,完全陷入了昏迷。
*
程砚靳接连几个电话都打?不?通,焦躁地绕着客厅转来转去,到最后?却等来林琅意?手机关机的提示。
他脑子里那根岌岌可危的弦终于断了,再等不?急,病急乱投医一般给?原楚聿打?了个电话。
对方接起,程砚靳不?由分说就暴着脾气责难:“林琅意?是不?是在你那里?”
原楚聿的呼吸微不?可闻地一滞,程砚靳无差别扫射,将白?日里没头没尾的荒诞联想也说了出来,急恼道:“她跟你都不?在家!t?”
原楚聿停了两秒才回答:“你说什么诨话,她不?是在家里吗?”
太着急了,以至于这句话明明有破绽,程砚靳情绪上头时却没分析出来原楚聿为何?信誓旦旦地确定林琅意?在家。
“不?在,电话也不?通!刚才还能打?通,现在关机了!”程砚靳从没想过自己成为在家苦守的人后?会牵挂成这样,他觉得?自己再见不?到林琅意?就要疯了!
“我要不?给?她妈打?个电话?还是她哥?”他焦头烂额,“怎么会关机啊!”
原楚聿那边传来门扣上的声音,语速略快,却依然沉着道:“去应山湖看看,这个点,她只可能为了工作出门。”
程砚靳当即抓起钥匙就要出门。
他太急,玄关处的鞋子被他混乱间?一脚踢开,又伸长腿勾回来胡乱套进,把门一甩就直奔地下车库。
“你喝酒了怎么开车?”原楚聿那边也传来了电梯降下的声音。
程砚靳哪里顾得?上这些细节,扔下一句“我喊我家司机过来”就挂了电话。
就这么点时间?,他火急火燎地反复催催催,恨不?得?让司机赶紧闪现到他面前。
喝个屁酒啊!
他懊恼不?已?,将头发抓得?一团乱……如?果没有喝酒他就能自己一脚油门……这个时间?都能到应山湖了。
不?对,如?果今晚不?出去吃饭,根本就不?会大半夜还在找人,他跟林琅意?两个人在家里吃饭不?好吗?!
司机发消息说自己快到了,程砚靳的手指按在屏幕上,下一秒,原楚聿的消息也发了过来。
非常简短,只有一句话:
【她去应山湖见初恋了。】
这一句话掠夺掉了程砚靳所有的理?智。
他压住腾起的火气,半秒钟的犹豫都没有,直接挂断司机的电话给?原楚聿拨去。
一接通,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