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吧,水很快就打来了。”
方无舛侧头一看,看见方才那个垂首低眉的小丫头,穿着素色的衣服,十一、二岁左右的样子,虽在这烟花之地,身上却似乎没有那么重的水粉气息。天生的稚嫩还能从微红的双颊上寻得到。
她也叫小红。杜若飞的那个叫小红的丫鬟,许是被惠香害了吧。方无舛摇了摇头,原来我造下的孽已经有了这么多!
甩头间似乎抛开了那个叫做小红的丫鬟,可是,无忧又站到了面前。
无忧,也是差不多这个年纪。无忧。思念忽然厚重得让方无舛不能呼吸。无忧已经十岁了。
素儿抬手来试了试方无舛额头的温度,有些担心地把她拉进了正房。
“是不是这些日子着了凉?”素儿把方无舛按坐在床榻上,轻轻搂住了她的肩,方无舛将脸深深埋进了素儿的怀里。
她温暖的怀抱传递着一种温情,让人觉得可以依恋,可以缠绵,可以倾诉,可以放低。方无舛禁不住流出了泪水,抱住素儿在她怀里哭了起来。这些日子所有的苦难,所有的压抑,所有的痛苦,或者无助,都在这怀抱里随着泪水倾泻而出。素儿轻轻揉着她的头发,想对她说,我知你苦,我都知道。我多想这样抱着你,朝朝暮暮。
可是说出来的却是:“我们虽然出了浦,可并没有脱离掌控,也别无选择。不许哭!”
方无舛闻言倒是很快止住了泪水,可是一双眼睛里依旧蓄满伤悲。
作者有话要说:H什么的,最讨厌的!
恨难消(下)
有人敲了门,素儿应了声,便有两个龟奴抬着两桶冒着热气的水进来,小红指挥着他们进了一个圆拱门,将水放在里屋的红漆屏风后,又叽叽喳喳指挥他们把水温试好,再吩咐他们继续出去打水。方无舛听着小红指挥那俩龟奴的声音不禁有些赞许,别看她人小,指挥起来却是有条不紊的。两个龟奴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来来回回几趟,才将沐浴的水准备好。
小红又在那红漆屏风后忙活了一会儿,才走了出来垂首道:“让姑娘久等了。水已经备好。”
方无舛问:“我去哪里洗呢?”
小红一愣:“两位姑娘都在这儿洗啊。”
方无舛闻言还是不解,牵着素儿绕过屏风一看,怪不得那俩壮实的龟奴搬了好几次水才蓄满,原来是鸳鸯桶。
方无舛转头与素儿相视一悦,那一点哪怕指尖大小的幸福就在木桶里向她们招手。
方无舛又转过头对小红说:“你出去吧,我们自己来。”
小红抬头望了她一眼又急忙垂下头去,似乎红了脸:“可是……”
“没关系的,我来伺候就行了。”素儿又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