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跟秦科都过来了,让他多少吃点,都担心他再跟08年蓝姨去世那会儿一样消沉,让陈燃冉去了江城,想着把盛书意接来陪陪他。

但是盛家现在的情况,盛书意根本走不开。

她给薛泽打过去电话:“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薛泽:“吃了。”

“吃的什么?”

扫了眼放在桌子上一口未动的京酱肉丝和木须肉,“京酱肉丝,木须肉。”

“怎么都是肉?你不是不怎么吃肉?”

“秦科给我送来的,他爱吃。”

被他这话逗笑了,盛书意抹着泪,不让他听出来哭腔,“你要好好吃饭薛泽。”

薛泽轻声应:“嗯。”

结束通话20分钟后,秦科端着一碗加了菠菜和鸡蛋的方便面,手里拎着好几包某牌子的辣条来到了ICU外的休息室,还让江雨支起桌子。

秦科把盖子打开,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看到里面的菠菜和荷包蛋,还有那几包辣条,薛泽脸上露出近半个月从未有过的笑容。

是盛书意让秦科煮的面,交代他一定是某师傅的红烧牛肉面,菠菜要切碎快出锅的时候放。

看到薛泽喝口汤,终于吃下一口面,秦科心想:还是得小嫂子。

吃过面后,也到了探视时间。

薛泽穿上隔离服,在医生的陪伴下走进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只能靠插着喉管呼吸的爷爷,他知道爷爷已经深度昏迷,只剩一具还能呼吸的躯壳。

是能感知到痛苦的,只是说不出口,也表达不出来。躺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对爷爷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和煎熬。

爷爷之前曾再三交代他:“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得拦着你爸他们点,不能让他们拔我管子,小泽你得记住,只有爷爷有口气在,你小子才能活!”

如果为了活下去,是让爷爷这样痛苦的强撑着,薛泽宁愿拔管。

江雨是不同意他拔管的。

老爷子就是预料到他这个孙子会心疼,曾特意把江雨叫跟前,让他这个小辈儿以军人的名义发誓:一定会拦下薛泽,不能让他小子拔我的管。

知子莫如父,老爷子太清楚这个家一旦没有他,薛泽这个孙子的处境得有多危险;更何况,陈陆还又怀上了二胎;去香港查过了,确定了是双胞胎儿子。

“薛泽我告诉你,其他事儿上我能听你的,这事儿上不行!”江雨都快跟他急眼了,“你就算不为你自己照想,你也得想想小书意吧?”

0077 77 他们的家没了

人在没软肋的时候可以像匹野马,随心所欲的驰骋狂奔;一旦有软肋,就如同被套上缰绳和马鞍,想跑哪儿,不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

薛泽目前的人脉网虽然已经建立,只短短几年,根本不稳;这时候出岔子,他过去几年的努力等于付之东流。

跟陆家老二陆征曾聊过这个话题,他的一句话让薛泽深刻:“要想拥有抉择权,首先得自身足够强大,吃了家族身份的红利,就不要总埋怨不自由,想自由你大可以舍弃国内的一切,去温哥华生活。”

大院里有几个哥哥曾这样做过,结果就是,还没撑几年就回来了。

跟他们聊过,他们都说在高位上待的久了,心理上是接受不了那种落差感的;当你为了下个月的工资而努力,余额却不断减少,老婆整天埋怨你为什么不给家里那边伸手要点钱,整天为了柴米油盐的而发生争吵的时候,你就会明白,爱情在现实面前是有多么的不堪一击。

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哪还有能力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

盛书意那边不知道薛泽正在面临什么,但她已经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