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轻哼一声:“那可真是稀奇了。”
正说着,贺斯屿和桑宁一并走进来。
“给婆母请安。”桑宁福身行礼。
贺斯屿也拱手问安。
侯夫人笑着说:“桑宁来了,快坐。”
“谢婆母。”桑宁扶着左手边的圈椅缓慢坐下,稍稍吐出一口气。
侯夫人又抬眼看向贺斯屿,有些纳罕:“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也难为你还特意走一趟。”
往常可是见不着他的人影的。
桑宁愣了一下,转头看一眼贺斯屿。
在谢家,子女每日晨昏定省都是正常的。
所以贺斯屿跟她一起来她也没当回事。
贺斯屿却面不改色:“儿子给母亲问安,是应尽之责。”
屋里的丫鬟婆子们嘴角抽了抽,又默默的低下头。
侯夫人冷笑一声,二十年了,他也是想起来他有娘了。
侯夫人懒得理这个不孝子,转头看向桑宁,笑着问:“刚搬进来,住的还习惯吗?要缺什么只管吩咐下人,让他们去准备。”
桑宁轻轻点头:“很习惯,流云苑一应俱全,婆母费心了。”
侯夫人皱眉:“你这气色不大好。”
桑宁眸光呆滞了一瞬,又抿唇:“是我睡得浅,容易被惊醒。”
昨天半夜,她都已经累的睡着了,忽然惊醒,发现他又开始了。
侯夫人愣了一下,看到桑宁略显苍白的脸颊上忽然泛起的一点薄红,立马猜到什么。
她转头看向贺斯屿,贺斯屿恬不知耻的说:“母亲没什么事我们先撤了。”
桑宁:“……”
他怎么敢说这话的?
侯夫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家逆子今天能来问安都已经算是破天荒了,她对他从来没有指望。
倒是桑宁,她看一眼她这虚弱的气色,也不免有些心疼:“既然没睡好也不必强撑着来请安。”
桑宁语气恭顺:“新妇刚进门,怎好懒怠?”
贺斯屿应和:“她规矩重的很,娘不说一句她怕是日日都不敢懈怠,但新妇刚进门事情也忙,还请母亲体谅一二。”
桑宁呆了一下,她有什么事忙?
她又不是长媳,不需要操心管家之事,流云苑除了几个粗使婆子就剩下个福生,在她进门之前就光秃秃的,也不需要打理。
现在流云苑上下的丫鬟婆子全是她带来的,跟在她家似的。
他有脸说她都没脸听。
她扯了扯唇角:“也没有很忙……”
侯夫人瞪他一眼,当她不知道他什么心思,新妇进门唯一能忙的事估计就是应付他。
“罢了,我们家没有那么多规矩,你以后不必日日早起来请安,若是得空,来陪我说说话,若是没睡好,就多睡会儿。”侯夫人拉着桑宁的手语重心长的说。
桑宁轻垂着头:“是。”
侯夫人看着她眼里藏不住的疲惫,又压低了声音:“你也别惯着他,养好身子要紧。”
这混账没个轻重,回头把媳妇身子累坏了,孩子怎么要的上。
桑宁脸皮发烫,垂下眸子:“嗯。”
“去吧。”侯夫人又拍了拍她的手。
桑宁这才起身,福了福身,请辞:“那我先走了。”
贺斯屿也跟着起身:“那我走了。”
侯夫人险些白眼翻出来,又实在懒得和这个逆子计较,摆了摆手:“去吧。”
贺斯屿跟上桑宁的步子,慢了一步走在她后面,眼睛盯着她略选虚浮的步子,怕她摔着。
侯夫人看着他们离去,才欣慰的开口:“果然还是得成家,三郎如今也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