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火色从天而降,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弧形。
“江辞,接住了!”一个沉朗的声音伴火而来。
江辞双眸一下瞪大:“是我师父!”
他喜不自胜,连带着四肢都涌上无穷力气,稳稳将落至眼前的火把接在手中,吓退朝他们奔来的野猪。
野猪原地徘徊两步,低吼两声,卯足力气再次撞来。
“闪开!”南亭喝道,提刀而上,挡在江辞身前,在野猪撞来的瞬间一个旋身避过,与之同时,右手的刀抛至左手,反身往下一劈,然后――“啧”了一声。
这山里长大的猪,皮真是又硬又厚,这么一劈,寻常的牛羊都该两半开花了,它竟只开了个口。
江辞、大虎、二虎眼都看直了,不约而同地跟着:“啧!”
火色只照在南亭一处,就像他身上带着光一般。
野猪受了伤,更是怒气腾腾,简直要不死不休。
南亭从前在西北斗过狼,在封岚山杀过熊,被关在东宫的时候,还斩过群蛇,知道这些畜生被激怒后的脾气,收刀的一瞬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纵身一个腾挪,避开野猪回头一撞,随即矮身而下,一手撑着地面,找准它侧腹的柔软处,另一手直接将长刀灌入它的身体中。
野猪嘶鸣一声,用足力气甩蹄子蹬他,然而南亭早已飘飘然退开数步,连它临终的血都没溅到一滴。
“太、太厉害了――”江辞愣愣地看了半天,直到南亭都走到他面前了,才蹦出这么一句。
南亭看着他左胳膊渗出的血,眉心微蹙,从腰间掏出金创药,原打算叫大虎二虎帮江辞敷,谁知低眼一看,两人的裤子都湿了。
没出息。
他又四下一望,找到站在暗处,一直没出声的孩子,说道:“你过来。”
木云熙对眼前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他知道这就是江辞与大虎二虎日日里奉若神明的南镖头,却疑心自己是否还曾在哪里,见过他?
一个小小的,如星似月的身影自暗色里走出。
南亭也没细看,将金疮药递给他,然后打量着江辞的伤口,说:“把袖管子给他扯开,上了药再――”
话头一下哽在咽喉里,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一般地定住。
那张脸他记得,他看着他长大,像他皇兄,也像他皇嫂,像他找了多少年,寻遍天涯都无踪迹的家人。
心中有海潮吞天,双眸里日升月落。
朱南羡别过脸再去看。
第222章 二二二章
夜很静, 树冠亭亭如盖。
朱南羡举着火把在前面引路, 江辞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师父今日奇怪。
他平日虽寡言,但并不沉默,开心了就笑一下, 不悦了就斥两声, 哪像方才,一见云熙,整个人如失了魂一般, 好半晌才说一句:“走吧。”连声音都像卡在嗓子眼里几经摩挲才滚落出来。
又别脸去看云熙。
明眸里有夜色,夜色深处是朱南羡手里的火光,眼角泪痣荧荧漾漾,辨不清在想什么。
难不成这两人认识?江辞想。
不可能,云熙这样的小娃娃, 怎么会认识像师父这样的大人物, 可能是被方才师父惊人的武艺震慑住了吧。
得到山下,刚好撞见江家的几名护院,看见朱南羡已找到四个孩子,松了口气,说道:“晁先生的故旧安排人上山后,留下我们四个增援,正好二小姐过来说南护院您从镇口上了山, 可能知道少爷在哪儿, 那位姓苏的公子便让我们过来接应您了。”
朱南羡的心神被填得满满当当的, 没仔细听几个护院说了什么,只“嗯”了一声。
一名护院又道:“南护院,您随咱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