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任暄,大理寺则会点名苏晋,两边僵持,决定权就落到了内阁与都察院手里,柳朝明既领内阁又是都察院首座,最后竟是要看他的脸色。
沈奚轻声道:“你是要与柳昀相商吗?”
一盏茶早已在苏晋手中握凉了,她看着微微晃动的茶水,须臾,将其放下:“我与他已道不同,不会再有求于他。”
沈奚垂下眸,一颗泪痣幽暗有光,须臾,他道:“也不该在这时。”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苏晋却听得清楚明白。
且不管柳朝明到底在谋划什么,他终归与朱?g微是不对付的,如今要杀朱南羡要杀沈奚也想杀苏晋的都是朱?g微,敌人的敌人便是盟友,苏晋脱离都察院已是犯险,万不该选在这时与柳朝明分道扬镳。
然而就像苏晋方才说的,道理谁都清楚,倘若异地处之,得知沈府之灾是自己信任之致的都察院所为,却难保不失望不寒心。
各走各路才是天经地义,都是凡人,谁又能修得一颗无悲无喜的无量心?
苏晋道:“你不必担心,朱?g微看似大权在握,可他非嫡非长,羽林卫虽听他驱使,到底名不正,加之柳昀拿内阁制衡他,他行事掣肘太多,心思又全在夺储之上,一时顾不上我。我打算趁此时机,挨家挨户走访内阁几名大学士,翰林院,詹事府,兵部礼部的要员。”
沈奚听了这话,右眼下的泪痣盈盈一闪,他转过头来,有些诧异有些了然地看向苏晋,“以十三之名?”
“是,以十三殿下是皇室嫡系,大随正统之名请他们上书让十三殿下主持大局。”苏晋道,“我知他们为在乱局中保平安,一定会百般推诿,但这样一来,朱?g微便会认为我只是在为十三殿下奔波,我只是想救殿下而已。”
屋外传来叩门声,赵??端着托盘施了个礼,轻声道:“苏大人,沈大人,阿??知道不当打扰二位大人说话,可是眼下辰时已过,沈大人实在当吃药了。”
苏晋自桌案前站起身:“是苏某疏忽了。”
赵??摇了摇头,垂首进屋,将药汤搁在沈奚塌边,见他仰头饮尽,再搁下一盏清水,一碟糕饼,一方布帕。然后将空药碗收了,对沈奚道:“等沈大人与苏大人叙完话,阿??再将膳食送来。”
她的语气很轻,仿佛还未从清晨他硬要拄杖离开的惊骇中回缓过神来。
沈奚莫名就想起苏晋那句“莫要辜负了在你落难时,对你真心相待的人”,一双桃花眼仍是没什么神采的低垂着,却开口说了句:“多谢。”
赵??似是一愣,蓦地抬起眼来看他。她的耳根疏忽一下便红了,轻咬了咬唇,并没多说什么,对他盈盈屈膝一礼,又回身对苏晋一礼,随即退了出去。
苏晋道:“你有伤在身,按理我不该再打扰,但我还有一桩十分紧要的事要与你说。”
她略一沉思,将前几日朱?g微在东宫放蛇,给朱南羡下凝焦之毒的前因后果细细说罢,见沈奚眉间也有疑色,便道:“想必你也听出来了,此事最蹊跷的一点,凝焦是淇妃带进东宫的。”她一顿,又道,“我起先也难以置信,隐约觉得摸到了什么线索,然而毕竟淇妃身怀六甲,朱祁岳与戚贵妃都不愿深究。但之后我问过宗人府的胡主事,初八吊唁当日,他刚好也在东宫料理停灵事宜,当日来吊唁的嫔妃中,确实只有淇妃离开过。”
苏晋看着沈奚,说道:“凝焦之毒,确确实实是淇妃帮朱?g微放进东宫的,但淇妃怎么会是朱?g微的人?”
苏晋的疑虑并非空穴来风――昔日璃美人在宫前殿惨死,钱煜被诬蔑凌|辱璃美人,钱之涣这才对朱?g微心灰意冷,令朱?g微险些失了户部这棵摇钱树,陷入困局。而追本溯源,朱?g微困局的根由,都是因淇妃将璃美人引去宫前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