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洲端坐,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却莫名让人觉得背脊发寒。

他将电话拨出去的时候佣人已经退出办公室。

几次嘟声后,那边接通了,听声就很猖狂。

“宋总,考虑得如何?”

宋亦洲嘴角微弯:“沉大少在威胁我?”

“怎么敢?”

沉祁阳道,“我明明是在报答宋总,感谢你那晚的善意提醒,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说是感谢,听起来却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沉祁阳三番四处给他使绊子,大有自个不爽就让天下人不痛快。

宋亦洲淡声笑了,话里带着丝意味不明。

“聪明反被聪明误,沉大少小心这把枪指错了地方,反而给别人做嫁衣。”

沉祁阳正要问什么。

宋亦洲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老狐狸绝对不会说没用的话,沉祁阳坐车里,翘着个二郎腿。

窗外阴云密布,大雨倾盆,六七点钟恍若黑夜。

就在这样的阴暗里,他手指在窗上轻敲,水珠砸落在他指背。

男人轮廓幽冷,若有所思。

但也容不得他多少,手下来电告知提前在路口设伏的车辆已经一切准备就绪。

有两辆车从陆野从警局后便一直跟着他。

“离远点。”沉祁阳道,“这人警惕性很强,别让他发现了。”

“知道。”

警察喜欢玩声东击西这套,沉祁阳便让他尝尝被耍的滋味。

跟踪那两辆车的定位实时发送到沉祁阳手机里。

他吩咐司机开车,被套牌刷漆伪装得平平无奇的面包车在暴雨里缓缓行驶,雨刮器急速刮过车窗。

大雨天气,好几公里都没见多少车辆和行人。

而车子拐过好几个,沉祁阳明显愣了愣。

这是去她公司的路。

年前他来回开了多少天,早已轻车熟路。

如今仿佛已经时过境迁。

情感的钝痛留在了摩天大厦那晚,可她就是有这样的本领,连和她同行的一段路都在他骨子里留着欢愉的血。

如今,这些欢愉在物是人非后如同钝刀子搁在沉祁阳心里。

他没打算找她。

至少在能站在她面前之前。她权衡利弊,沉祁阳就变成她绝对的利。

那股从血液里透出的烦躁让沉祁阳想抽烟,可没带。

车子最后开往了她公司楼下,停在不远处。

陆野的悍马就在路边,他撑着把伞似乎在等谁。沉祁阳道。

“最近警局过来很快,控制在五分钟以内,先把他逼近小道。”

“知道了阳哥。”

几个车里都是沉祁阳在黑道上交的朋友,赛车一流,有人调侃若是这位警官是来接他女朋友怎么办。

“那就让他女朋友瞧瞧他的怂逼样,审惯了犯人也不知道习不习惯投降。”

沉祁阳眼神无波无澜,没太大兴趣。

没有乐子制造乐子以往是他的强项,他享受扼制住喉咙等对方求饶那刻,但现在总觉得差点意思。

他懒懒抬眸,本是随意一瞥,目光却瞬间如触电般定住

她下楼了,在门口顶着个包包左顾右看,很明显没带伞。

那一刻沉祁阳脑子空了半瞬,他光会看着她。

半个月没见,她脸蛋红润不减,还长了点肉,看起来过得挺好。

那段回忆里似乎影响的只有他。

沉祁阳深深看着,类似于不甘的情感死死攫住他的心脏。

他就在这样看着,看着她顾忌大雨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她拍拍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