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之所以假装不知情,就是怕你不自在。

祖父,我是你一手带大的,从小爹娘对我客客气气,我以为是没有养在他们身边,感情生疏的原因,还有些伤心呢。”

少爷握住宋老太爷的手,诚恳道:“不过祖父对我的好无人能及,飞鹏和飞程飞霞都羡慕我能养在祖父身边,祖父对我的疼爱弥补了那份缺失,我一直很快乐,从不因为爹娘不在身边而心有不满,宋家才是我的家,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抛下宋家。”

“麟儿,祖父也有私心,不是那么纯粹,对你好也是为了让太子放心,让太子更加照拂宋家,提拔你“爹”,提拔宋氏后辈子弟。”宋老太爷一脸惭愧,觉得挺对不住麟儿。

“没关系,我没有感受到利用,只感受到你对我的疼爱,这就足够了,”少爷看得很开,“之前你还舍命救我,我都记得。”

宋老太爷很是动容,双手紧紧攥住躺椅边沿,哽咽道:“麟儿,祖父是个俗人,我这把老骨头怎么都无所谓了,可我不忍看你爹和弟弟妹妹他们受罪,如果可以,请你一定要保住他们。”

这个要求过分吗?

一点不过分,不仅宋老太爷不希望宋家出事,少爷也一样。

“我一定会保住宋家。”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宋老太爷鼻尖一酸,用袖子捂住眼撇过脸去。

世事难料,江一鸣原本不想参加明年的会试,没把太大握能过,最好再积累几年,可现在的局势容不得他再等几年了。

宋家什么情况还是未知,如果他能快点中进士,也能更好地帮少爷一把。

考中举人后,就不用去府学了,夫子已没什么可教的了,课本上的内容已经学完,剩下的便是积累和实践。

江一鸣决定先回村闭门读书几个月,把课本上的知识再巩固一下,然后便一路游学去京城,明年二月便直接参加春闱。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村里的作坊和猪场不用他操心了,汪文已成家,老实稳重的表堂哥已经有能力管理好作坊和猪场。

村长一家也有入股作坊,村长让他放心去赶考,生意上的事交给他们就好。

几个姐姐那里江一鸣也可以放心了,不仅汪武有秀才功名,连外甥李志宣也成了小秀才。

建平十二年,李志宣和汪武同时考上秀才,前者排名落在中间,汪武排在前面,去年二人又同时考中秀才。

这次反过来,汪武排在中间,李志宣排在前十。

两个秀才坐镇,只要不是权贵刻意针对,一般人动不了江家,几个姐姐也能安生做生意。

眼下是没人敢对江家动手脚,但不代表不能抢生意,江一鸣闭关读书的那段时间,作坊出现了一个强劲对手。

四年时间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比如县令换了两任,现任县令是今年初上任的。

此时宋府失势,宋老太爷和少爷都去了京城,无法为江家提供庇护。

这都不算什么,糟糕的是现任知府也是去年新上任的,这位知府是楚王党,少爷在十平县,荣王会把手伸过来护着,少爷走了,荣王的势力也撤了。

现在荣王的精力都放在京城东宫,哪里有闲心管江家的事。

有知府撑腰,县令不必忌惮宋家,对江家更没什么顾忌。

于是县令的小舅子,哦,是新纳的小妾的弟弟,办了一个猪场,开了一个作坊,做卤料肉干豆干啥的,复制江一鸣的生意。

虽说县令小舅子猪场的猪还没长大,作坊的卤料味道也不及江一鸣的一半,但耐不住他姐夫是县令。

十平县的商贾都要给县令面子,其他县城还有府城的要给知府面子,江一鸣在泉州府的生意受创,订单少了四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