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刃深吸一口气,他终于确定了什么。他翻身跃入关家庄的庭院,在刘婆惊恐的注视中走向关家主母。关家主母面无表情,隐刃也不以为意。他出手如闪电,瞬间摘下了关家主母挂在脖颈上的钥匙。隐刃摘下门钥的瞬间,门外的叩门声停住了,取而代之的是突然凄厉的风与电闪雷鸣。

这一丝异样,更确定了隐刃心中的猜测。他将门钥高高抛起,反手握住了刀柄。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

崩裂的木匣,出鞘的利刃,一线寒芒将锈迹斑斑的钥匙一分为二。少年握在手中的并非刀刃,而是一段旭的流火。

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流火吞没了门钥,「死」的概念悄无声息地降临。与门钥相系的执念被斩断的瞬间,门庭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婴啼。还不能开口说话的孩子以哭声求助自己的母亲,面无表情的关家主母听见哭声,突然浑身一颤。她像一棵伏倒的枯树,双手捂住脸,一点点地弯腰,跪伏在地。

她哆哆嗦嗦地唱道:“天色黑黝黝……月亮梳妆头……”

晚归的鸟儿……不回头……

不回头!

【第50章】正道魁首

关家主母死了。

清晨,刘莳花打开主母卧室的门扉时,便看见一条白绫。不着地的双腿在空中摇晃,瘦得早已脱形。

许是哀莫大过于心死,又或许早已料到了今。刘莳花没有哭,她捧着药碗呆呆地站着,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空。她在主母的床头找到一封遗书,是关家主母写给她的。半生浑噩的关家主母在最后一刻回光返照,却只在纸上写下一个「谢」字。

刘莳花看见主母尸体时没有哭,为主母收殓尸体时也没有哭,但在看见那个「谢」字时却老泪纵横,哭得几近晕厥。

另一边厢,顶着柳回舟壳子的宋从心看着断成两截的灰色门钥,苦笑:“唉。小兄弟,这可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鹰觉和惊飞循着地图去寻找亡者的尸骨,顺便给这一起祸事收尾。所以只有隐刃孤身一人前来,将已经被毁掉的缄物送给柳回舟。

然而,送到宋从心手中的缄物已经损坏,在天书的标注里,这件缄物已经化作灰白。

[缄物:“倦鸟”(已损毁)

箴言:“天色黑黝黝,月娘梳妆头,晚归的鸟儿,快入梦。”

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钥,曾寄托着婴孩的美梦。

铜门深深锁,倦鸟何以归?

封存「巢穴」之咒言,以此缄物封锁的四方空间停兵止戈,神鬼不侵。

一位母亲等待倦鸟归家,两只倦鸟深埋地下。

祂找错了巢穴,这里不是祂的家。]

看见箴言的瞬间,一些模糊的推断与猜想被验证。宋从心在心中叹息。这件缄物是十分难得的圣物,和苦刹一样自成一方领域。只要是被围起来的四方空间都能算是「巢穴」,在巢穴内不可动武致人死伤,各路鬼神也不可进犯。从这件缄物的特性来看,寻常人要将其收容还真不是一件易事。但凡在门钥圈定的领域范围内表现出一丝半点恶意都会被缄物拒之门外。隐刃也是误打误撞,他的目的在于缄物而非刘莳花与关家主母,所以没有触发缄物的自主防御。

但现在,缄物已经损坏。原本锈迹斑斑的铜钥被人夺走了色彩,只剩下一片枯槁的灰白。

【抱歉,刑天司必须以祓除隐患为先。】隐刃不带多少感情地道歉,在纸上写道,【这东西只会带来祸患,柳兄将其带在身边不怕遭遇反噬?】

“并不是所有缄物都会招来祸患。”宋从心叹了一口气,简单给隐刃讲解了一下其中的区别,“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这件缄物的灵性已经「死」去了。你是如何发现这枚门钥才是阴诡之物的跟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