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凯撒不一样。阿彻,他不属于任何人?。”
气氛倏然静下来。
觉察出这个话题的危险,路易垂了下眼睛,他戴着黑色手套的长指敲击着膝盖,没?注意到一旁的应修看?了过来,灰蓝色眼睛静而沉,像在思?考。
亭子内的气氛再次陷入僵硬。
侍者垂首静立在台阶下。
灯光闪烁,一切都被浸泡在夜色的凉意中。
纪彻莫名笑了下,为他揉开淤血的疗养师后退一步,湿黑碎发凌乱的垂在眼前,纪彻瞳孔幽深,深挺眉骨在他脸上洒下一层阴翳。
“他是?我的。”所有人?,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很淡、却又不容置疑。
纪彻仰靠着栏杆,似乎在看?天边云团,语气从容:“在你们认识他之前,他就是?我的。”
“校庆、游学、宴会,圣德尔的一切,他接触过的权势、认识的人?,享受过的特权、经历过的针对,好的、坏的,他喜欢的,不喜欢的,都和我一起经历。”
“所以不论?是?庇护,还是?第一个吻,我都是?他的首选。你们或许没?有见过曾经的他。阿修。”
应修定定地看着他。
纪彻笑了下,“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你叫他‘哥’吗?”
死寂仍未被打破,几乎所有人?都能猜到纪彻接下来的话。
“因为曾经,他也会这样叫我。”
“还有,”又?侧过头?,纪彻与傅启泽对视,浅金色瞳孔幽微,阴冷的看?不出情绪,纪彻反而笑了,“趁人?之危这种手段,只会让他感到恶心。”
“你或许不知道,他最讨厌被人?威胁。”
是?几乎傲慢、高高在上的批判。
纪彻一贯冷漠锋利的风格。
……有意思?。
路易情绪不明。
这些?话,听起来可不像是?对傅启泽一个人?说的。
他想?到了曾经在食堂,送到叶浔手里的那只钢笔
威胁吗?
路易唇边勾起的笑容丝毫没?有变化,亭外的保镖却忍不住朝他看?去,不知是?不是?错觉,坐在光影分?界的幽暗处,路易的笑容看?不真切。
气氛即将崩裂的前一秒,应修最先有了动作。
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灰蓝色的瞳孔雾霭霭一片,起身,径直朝楼上走去。
凯撒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才呼出一口热气,再次伏下,甩着尾巴休息。
真奇怪。
它想?,有那个人?的气味。
*
-
这是?很长、很沉的一觉。
耳边依稀能听见轻缓的潮汐、水流。
黑甜梦境内,叶浔看?见了熟悉的实验室,他感到愉快,独自?坐在实验室一整天,结束实验便去图书馆看?看?书,然后继续一个人?返回宿舍。
很枯燥的内容。
但?一切都有规律可循,把握得住的未来,让他感到舒适。
恍惚间,有刺耳的声?音响起,嗡杂的声?音催促他醒来,快醒来。
……不对。
不是?声?音。
是?闹钟
七点半了!
倏尔睁开眼,梦境随着潮汐褪去,露出荒芜的沙滩表面。
叶浔顿时撑身坐起。
身体很僵硬,他睡得不太舒服,衣服黏在身上,混杂着各种气味,泥土、消毒水以及毛毯自?带的清香。
心脏在胸膛跳动,入目是?干净整洁的实验室。
晃了晃脑袋,有关昨晚的记忆涌入脑海,又?被他不客气地打入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