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光线充足。
叶浔已经扶着墙壁,找到?钥匙开锁,他脸色苍白,听见声音也懒得抬头看一眼,推门而入。
估计想要用力?甩上门,力?气却不足,实验室内紧接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傅启泽神?色一紧,他快步上前,稍一犹豫,应修已经大步走进室内。
停顿在原地,傅启泽眼里没了笑意,简单沉默片刻,他转身离开。
……再看见他。
估计今晚真?的要做噩梦了。
夜晚寒气入骨。
树影惶惶,小路似乎没有尽头。
经过一处高?大交错的毛榉树小路,树下一道身影静默无声,很平静地朝他看来?。
与他对视上。
傅启泽慢慢停下脚步,诡异地、莫名的兴奋浮上心头,雄性生物天性里的竞争与厮杀蠢蠢欲动。
“阿彻?”
他笑着打招呼。
没有任何回应,人影径直走来?,身量高?大而挺拔,拖长在地面的阴影如?同?一只蛰伏、危险的凶兽,纪彻眼睛低垂,显得出奇地平静。
走到?傅启泽面前,一记拳风已经狠狠砸上他的脸。
傅启泽猝不及防后退两步。
剧痛是最好的兴奋.剂,浅金色瞳孔同?样危险的眯起,他指腹擦过嘴唇,血腥味刺鼻,“这么狠?”
纪彻站在地势较高?的土坡上,阴冷的俯视他,“你对他做了什么。”
傅启泽笑了,“和你一样的事。”
又是极其狠辣、凶悍的一拳,像一头被激怒的兽,纪彻修瘦的小臂线条鼓起青筋,拳风强劲的划破夜风。
汹涌戾气自他周身散开。
比夜色更为深浓。
他沉默不语,一切狠厉的声音却包含在动作?里。
“他应该睡了,打架可?以,动静别太?大。”险之又险地避过,傅启泽道。
纪彻声音幽冷:“我知道。”
*
“……”
实验室内很安静,灯光明亮,叶浔靠在躺椅上,思绪已经陷入泥泞。
某一时刻,像是听见远方一声闷哼,他忽然从半梦半醒中醒来?。
没让自己彻底睡过去,强大的自制力?让他睁开眼睛,视线略微模糊一瞬,看见了在屋内忙碌的应修。
应修穿着黑背心,侧影劲瘦有力?,拿着毛巾,在接水,似乎准备帮他擦脸擦手。
叶浔道,“不用管我。”
水流盖过了他的声音,应修还是听见了,他放下毛巾,转过身看向叶浔。
“……傅启泽,”叶浔疲惫地问,“走了吗?”
“走了。”
这才放下心,叶浔道:“你也可?以走了,……离开的时候记得关灯。”
应修低头看着他,很轻地说了句好。
他看着叶浔好像筋疲力?尽一样,昏昏沉沉倚靠着躺椅,呼吸匀缓。应该是午睡用的椅子,三段式,可?折叠,头和尾可?以拆开组合成一张小床。
不过此时没有拆开,叶浔斜躺在上面,柔韧的身体变作?一条弧线。
腰腹轻缓地下沉,应修忽然想起傅启泽说的话,他说叶浔身上都是灰尘,于是他也看过去,叶浔侧垂着头,眼睫落下浅淡的阴影,眉心并没有舒缓,仍然微蹙。
他的被子颜色很深。
是浓稠的深蓝,陷在一片深蓝中,他薄的像纸片、或者落叶。
灰尘已经干涸,沾在他的脸侧、脖颈和手腕,而他困乏的,无力?去介意。
应修侧坐在实验台一侧,军靴长而磕地,黑乱短发垂在眼前,他灰蓝色的瞳孔看着地面自己的倒影。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