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彻语气没什么情绪,“路易不?是好相处的人?,不?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收了?他的钢笔,他都?不?会善罢甘休。”

停下动作,叶浔感到可笑。

他当然知道路易不?是好人?,也知道路易不?会善罢甘休。能因为一张被拒绝的卡,从寒假起不?依不?挠地纠缠他至今,路易的偏执和傲慢可见一斑。

他无法拿薛从涛的安危做赌注。

就像曾经,面对纪彻时,他也会因为乔凡的存在而束手束脚。

“钢笔?”他道,“和你?一样吗?”

纪彻倏然静住。

他似乎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曾经用同样的一支钢笔,和叶浔交换了?什么。

他需要?养一只新的蛊虫。

于是,叶浔入了?他的眼。

看不?下去?叶浔自以?为可以?接近他的低劣举动,干脆顺水推舟,借着五月的机会推了?对方一把,所以?叶浔得以?顺利闯入无人?看守的休息室,来到他身边。

呼吸急促了?一瞬,纪彻插在口袋里的五指紧绷,他眸色一片黑沉,慢慢地、第一次放缓了?语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并非嘲讽,也不?是警告,他只是不?想?让叶浔对路易抱有不?该有的期待。

“不?用和我?说这么多。”叶浔也不?想?探究他的本?意。

他在开锁。

低垂的眼帘弧度冷厉,正?如他这个人?一般,难以?靠近,同样,难以?软化。

“纪彻,希望你?还记得曾经答应过我?的事?,少让这些麻烦波及到我?。”门开了?,进门的前一秒,叶浔平静地投过来一眼,“至于你?、路易,还有傅启泽,你?们在想?什么,又想?做什么。”

“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区别。”

“你?们三个,最好都?能离我?远一点。”

*

学院气氛几经变换,叶浔的生活却没有受到影响。

他本?就没有课余生活,除了?上课和做实验,剩余时间不?是在寝室,就是在图书馆。

老图书馆渐渐地也没有人?去?了?,确定?不?会再有人?来后,叶浔也减少了?外出的次数。

傍晚,他坐在实验台前看书,楼梯某一时刻响起剧烈地跑动声。

很熟悉的场景。

却没有人?在实验室外停留,也没有人?扮着扭曲的鬼影,趴在后门窥视他。人?群笑闹着往树林去?,据说在实验楼外的树林开露天派对,彩灯、长桌冷餐、动感喧哗的音乐。

偶尔会听?见两声叫骂,很快便被压制。

他按部就班完成复习计划,回到隔间,关上门,将?一切声音阻挡在外。

虽然夜间的学院并不?安稳,但圣德尔的白天一切照旧。

教学楼秩序井然,上课的时间点少有学生缺课。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联盟百年历史课,阶梯教室宽阔整洁,很奇怪的,来上课的学生很多。

课堂上老师播放自制的历史短片,四面拉着窗帘,光线昏沉。

叶浔来的不?早不?晚,只能坐在第四排,他认真听?着课,老师临走前要?求以?短片的时间轴为例,写一篇联盟近代?发?展史的小论文。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教室内的气氛微微焦灼。

叶浔敏锐地抬起头,发?现四周的帘子没有拉开,不?仅如此?,教室各个角落都?有人?影慢慢站起身,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上讲台。

“这是要做什么?”

“搞什么……要?在教室乱来吗?”

“他们锁了?门!”

耳边的声音混乱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