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停了,山上的温度依然寒冷,土地湿软、幽深的看不清尽头,叶浔远远看见了灯火通明的古堡,一滴湿冷雨水沿着额前乌发滴落,他克制地呼出一口气,拨开垂落地叶片,继续大步向前。

……

不同于林间的寒冷,古堡此时?热闹非凡。

早在雨停后,古堡的泳池便?被佣人第一时?间清洗、消毒、换水。因纽斯漫长的雨季终于将要?过去,露天泳池旁亮着璀璨的灯光,长桌冷席、酒水香槟,只穿着泳衣的男男女女挑选着食物,一片欢声笑语。

姜义懒懒靠在池边,双手摊开,两个长相精致的少男少女依偎着他,古铜色皮肤上的伤痕刚刚痊愈,他随意喝了口女生喂过来?的酒,表情一变:“……葡萄酒?”

“是的,”女生奇怪,“姜哥你?以前不是最爱喝干红吗?”

“都说?了是以前,”莫名叹了口气,姜义收起胳膊,仰靠向后,有?几分无?趣的让他们两个自己去玩,“以后别拿葡萄酒给我。”

近来?他越发阴晴不定,以前身边的男伴女伴没断过,现在一句话不对就能戳中他的雷点。

女生不甘心的起身离开。

泳池漂浮着颜色鲜艳的泳圈、泳床。

随着温度回暖,下?水的人越来?越多,轻薄的泳衣紧贴着皮肤,偏偏最该欣赏这些景象的大少爷们却坐在角落阴影中,偶尔交谈着,没有?投来?任何视线。

眼前忽然走过一道身影。

男生皮肤白皙,头发像被染过、很黑,穿着低腰短裤。

他似有?察觉,露出一张精致到雌雄莫辨的脸,对姜义暧昧的眨了眨。

瞬间索然无?味。

脑门被人拍了一下?,姜义不耐的转过头,姜鸣轩没穿泳衣,一身简单的常服,正低头看着他。

“……哥。”姜义忍气吞声道:“又?干嘛?”

“你?伤好了?”姜鸣轩挑眉问?。

姜义道:“早好了,多谢你?当初没把我往死里打。”

桥牌游戏结束后,姜义就被姜鸣轩带进拳击场,单方面暴打一顿。他到最后鼻青眼肿,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感觉姜鸣轩反而越打越来?劲。

真是亲堂哥。

姜鸣轩看他两眼,“后半程不是我打的。”

姜义“嗯?”了声,下?一秒,他眼睛倏然睁大,人都快从水里站起来?“卧槽……”

“行了,多大点事,”看不下?去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姜鸣轩嫌弃道:“人还活着就行了。”

“不是……那边那个,赶紧给我拿条浴巾过来?”姜义又?猛地潜下?了水,水花四?溅,他焦急的左右找着浴巾,刚才浮想联翩时?的幻想对象突然真的出现在眼前,姜义感到一阵口干:“叶、叶浔……操!谁把叶浔也叫来?了!”

脸上嫌弃地笑容一僵,姜鸣轩倏然看去。

古堡大门外,雨雾缭绕。

冷杉林一望无?际,边缘与幽黑的夜幕重合。

叶浔从雾气中走来?,他穿着春季校服套装,板正漆黑的运动?式制服,领口拉至下?颌,身段修长、额发被水雾微微浸湿,一个寒假不见、他依然冷淡又?苍白。

球鞋踏过池边板砖,暖黄色彩灯划过他的侧脸,始终无?法融化他眼底的冷意他目光扫过人群,也轻飘飘的从姜鸣轩、姜义身上掠过,两人一个在地面、一个在水里,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而叶浔的目光却落到另一个地方。

那里摆放着室外沙发套组,成片的太阳伞洒落阴影,玻璃茶几上盛着冰桶、长颈酒瓶,两道修长的影子靠着沙发,在聊天,其中一人的金发微微闪烁。

叶浔蹙了下?眉,周遭的人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