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这毛头小子想清楚后果,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应该快了。贺亦巡计算着时间。

有人开始冲经理嚷嚷,让她命令安保朝警察开枪。然而贺亦巡就在经理旁边,冷眼看着她,手中的警枪就差没指着她的头,让她下命令试试。

不似客人们都戴着面具,经理顶着自己的脸,哪敢当着贺亦巡的面下这种命令?到头来客人是跑了,她自己第一个进去。

客人和安保之间的传话筒没敢吭声,外面的黑西装自然不会主动开枪。

双方继续僵持。

这群衣冠禽兽已是瓮中之鳖,只待警方的支援到来。

然而

在不起眼的角落,有人从沙发上站起来,缓缓穿过人群,走到贺亦巡跟前,摘下了脸上的假面。

亮堂的灯光打在熟悉的脸孔上,下垂的嘴角比平时多了几分沧桑。

“行了。”警察局长邵晖接过指挥官一角,自然得就好似他刚来现场,并非宴会中的一员,“这里的客人都没有嫌疑,把那些陪酒的,还有服务员都带走。”

夜魅们各个发出惊呼,被这急转直下的事态搞得措手不及。

贺亦巡已经从许培那里得知邵晖就在这里,原以为他会隐瞒自己的身份直到警局,未承想他竟然主动站出来牺牲自己,保全他人。

“你说没嫌疑就没嫌疑吗?”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贺亦巡还是据理力争,“所有人都有可能接近韦泰,有没有嫌疑调查后才知道。”

邵晖找经理要回了自己的手机有警察局长撑腰,经理自然不再畏手畏脚,他打了几个电话,遣散了大部分贺亦巡叫来的支援,又走到拱门边,对待命的警员说:“把嫌疑人都带走。”

警员们面面相觑,都不清楚局长口中的“嫌疑人”是谁,更不清楚局长为何会突然出现。

但看着戴假面的客人鱼贯而出,没有人敢做主把这些人拦下来。

一辆接一辆使用假车牌的豪车匆忙离开了酒庄,大门前只剩下被车轮卷起的落叶缓缓打着旋。远远望去,一连串红色尾灯在山路上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夜色深处。

贺亦巡的脸比夜色还黑:“我会向上级反映。”

市警局邵晖一手遮天,总还有州和联邦政府。

“不用你反映。”邵晖也上了接他的车,“我自己会接受调查。”

看着最后一辆车驶离酒庄,陈臻神色复杂地说:“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老大不会是这种人。”

披着贺亦巡西装外套的许培戳破了他的幻想:“就是你想的那样。”

朱明菲愤愤不平地质问贺亦巡:“你就这样把人放走了?”

贺亦巡的眉头仍未舒展:“不然呢。”

暂且不说没有支援根本无法把这些人都抓起来,就算来了支援,也只会听邵晖的号令。

“菲姐,不怪贺sir。”糖糖搓着在风中裸露的小臂,“谁能想到这局长这么有奉献精神呢。”

“就是啊,老畜生还当起圣人来了。”小希呸了一声,问,“我还是拍到了一些东西,要曝光吗?”

也就一个教育厅厅长而已。

“还是从长计议吧。”朱明菲说。

酒庄没有像幸运号那样与世隔绝,发生命案可以用上现代侦察手段。

法医在现场粗略检查完尸体,没能找出死因,只能把尸体带回去解剖。等勘查完现场,回警局做完笔录,许培和贺亦巡回到家已是深夜。

路上许培一直在看手机,进玄关后才放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没查到是什么气味,可能是不常见的毒物。”

“这是法医的工作,不用你操心。”贺亦巡弯腰把许培踢掉的鞋整齐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