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亦巡便早有心理准备。

他第一个走进房间,尽管已去过那么多案发现场,见到许培这副模样还是给了他不小的冲击。

许培侧脸倒在书桌上,脸颊下压着一张遗书。贺亦巡掏出方巾,轻轻抽出那张遗书,只见上面写着发生这么多事都是自己的错云云,由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所以选择轻生。

摸了摸脉搏,已无跳动。贺亦巡又蹲下身查看,发现许培的心脏处插着一把刀。

“你这是在干什么?”詹高看着贺亦巡,眼里满是荒唐,“把自己当警察了吗?”

贺亦巡置若罔闻,站起身说:“这是伪造的自杀现场。”

甄礼:“伪造?”

“按照乘务员的说法,他在死前点了一杯咖啡。如果他想在离开前品尝咖啡的味道,不会还没喝就动手。”

把飞机上的速溶咖啡当做最后一餐,本身也透着诡异。

“可是这里有遗书。”詹高徒手拿起那张A4纸,皱着眉一目十行地看完,又放回了桌子上,“我们进来的时候门还锁着,这就是自杀。”

“首先,遗书是打印的,谁都可以伪造。”贺亦巡说,“其次,客房门锁并不复杂,不能排除密室是伪造的可能。”

“你到底是什么人?”詹高释放出警觉的信息素,本就阴郁的房间里又笼罩了一层压抑。

甄礼生怕贺亦巡露出马脚,连忙上前解围:“记者就这样,总喜欢阴谋论。”

他把贺亦巡拉了出来:“这就是自杀。只能是自杀!”

是的。

甄礼没说错,这起案件只能是自杀。

现在全国都在关注许培的事,他若在詹高的飞机上遇害,舆论会怎样可想而知。届时,说不定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把门关上,谁都不许进去。”詹高走出房间,对一旁的仇卫说,“尽快拟一份新闻稿发给熟悉的媒体,许培承受不住重压决定自杀。”

说完,他看向贺亦巡,像在看一个不重要的边缘人物,多搭理一句都有损他的身份:“至于你,回下面待着。敢乱报道,有你好看。”

贺亦巡又被警卫带回了休息室。

被他打晕的那个警卫报复性地给了他肚子一拳,他忍了下来不忍也没办法,其他几个警卫嘲笑那人连个记者也看不住,结果便是贺亦巡收获了一对一严加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