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也敛去了锋芒,被无常的世事磨平了棱角。尽管决绝地说过老死不相往来的话,但面对贺亦巡,他还是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最后在离去前,他拍了拍贺亦巡的肩:“有需要叫我。”

“不用。”贺亦巡说。

他抓了周晔,周晔不是个硬骨头,没关多久就吐出一连串名字,随便哪一个都经不起查。

把心思投入到工作上是很好的疗愈方式,贺亦巡比许培预想中调整得快,低沉一夜后便回归常态,看上去又变回了从前的工作机器,但他总抽空跟许培发消息,报备他的行程,似乎多了一份依赖。

许培去警局出勤的次数不多,因为嗅觉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前两天,他随警队去山上搜寻失踪者,当时并不确定失踪者已死亡,结果他比警犬先发现腐烂的遗体,尸臭味呛得他好久都没缓过来。

在家待着,闲着也是闲着,许教授索性承包了所有家务。

忙活了一天,做饭时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他拿着锅铲来到玄关:“怎么样?你就说我贤不贤惠。”

贺亦巡停在门口,看着地板上明晃晃的水渍,沉默了一瞬:“贤惠。”

“我还擦了窗户玻璃。”许培又说。

贺亦巡抬头看去,窗户上也有干涸的水渍,意味着他得全部重新擦一遍。

一股焦糊味突然传来,许培叫了一声“不好”,赶忙跑向厨房:“要糊了!”

贺亦巡头疼地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走出玄关,毫不意外看到了灾难般的厨房。

实在忍无可忍,他解开袖扣,把衬衣挽到手肘,扯过一张厨房纸,擦起了满是菜渣的台面。

“你去坐着,我会收拾。”许培不满地挥动锅铲,一不小心把一块肉掀出锅,弹到地上留下了一块油渍。

“行了。”贺亦巡忍到极限,一手关火,一手抽走许培手中的锅铲,再搂住他的腰,把他搬离了厨房。

“哎,你干嘛呢?让我做饭!”许培两条腿在空中乱蹬,蹬掉拖鞋也不能阻止被贺亦巡搬到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