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林玫转过头,拿后脑勺对着贺亦巡,一副懒得再交谈的模样,“你以为挖金库很容易?”

“金库埋得也不深吧。”许培说,“从旁边挖一条一人宽的通道,也不会破坏建筑的主体结构。”

“你懂什么。”林玫微微偏头,侧脸写满了不屑,“动工需要文化署和建筑局审批,我但凡拿个铁锹开挖,马上来人制止你信不信?”

之前有过的违和感再次出现,许培未来得及深想,思绪被贺亦巡的质问打断:“你堂堂致进会的会长,连文化署和建筑局都搞不定吗?”

许培突然想到了维德利酒庄的事。

林玫被一群男性排挤在外,现在这个情况似乎又得到了证实。

所以林玫盯上这笔资金,是想用钱来收买人心,提升自己的地位吗?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林玫就像被戳破心事一般,瞬间变得浑身是刺,“古彦的尸体在金库里又怎么样?他不是想要钱吗?死在那种地方他应该开心才是!”

贺亦巡闻言沉默了下来,鼻翼微微翕动,眼底闪过一抹愠色。

他垂下眼睫,神情复杂地看着不以为然的林玫,嘴唇张开时似有片刻凝滞,仿佛字句在喉间徘徊许久,终于寻到一丝缝隙溢出:“你怎么,这么恶毒。”

恶毒。贺亦巡能想到的最能精准形容林玫的词汇。

比“不守信用”、“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没一句真话的政治家”等,都要简短有力。

至少在目睹那个现场之前,他还没有这样的体会,也想象不到这样的人会是自己的母亲。

极其严重的指控让林玫的眉头拧得更深,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是,我恶毒,生出你这么个冷血动物。”

“你知道吗?”贺亦巡接话接得很快,林玫刚说完最后一个字他便开口,像是不想再听林玫说下去,迫不及待地打断她,“我最近去了一个地方。”

好吧。许培知道,贺亦巡要提甄礼案了。

虽然两人都认同和林玫对质没用,但很显然,贺亦巡需要发泄,否则这事憋在心里,他永远无法释怀。

林玫似乎预知到贺亦巡又要给她添堵,不耐烦地问:“什么?”

贺亦巡说:“你知道我一直在查甄礼案的凶手。”

突如其来的话题让林玫的表情有一瞬间松动:“所以?”

“你肯定不会相信,因为一些原因,我回到了当年的案发现场。”贺亦巡的语调毫无波澜,说着听起来无比荒唐的话语,“我看到是谁杀害了司蕾。”

林玫微眯起眼,上下打量着贺亦巡,像在确认他有没有事:“你查案查得失心疯了吗?”

“‘判处死刑,立即执行’,这话耳熟吗?”贺亦巡面无表情地问,“你动手勒死了司蕾,钱旷、韦泰、邵晖、甄礼都在旁边围观。”

林玫一愣,随即死死地盯着贺亦巡:“甄礼说的?还是邵晖?”

她会这样怀疑也不奇怪,比起贺亦巡亲眼看到,还是这两人泄密更加现实。

“我说了我就在现场。”贺亦巡说。

林玫还是坚信被人出卖,不带停顿地说:“你怎么确定动手的不是他们?为了把自己撇干净,反咬我一口。”

“因为我看到了!”林玫的狡辩让贺亦巡彻底爆发,双手拍在铸铁雕花座椅的椅背上,金属发出低频的嗡鸣,被他的吼声所掩盖,“我亲眼看到你杀人!司蕾拼命抠你的手背你连眼睛也不眨一下!为什么是你动手!因为你已经杀过很多人了是吗?”

“你知不知道这两天一看到你的脸我就想到你杀人的画面,你比我想象中更没底线!你就是个虚伪至极的人!说你恶毒有什么问题吗?!”

许培拉了拉贺亦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