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舟怎么会。
苏舟忽然咬着牙含泪道:“我错了!”他头撞门,一声声喊着:“大哥、我错了!”可是烟粟不放过他,五脏六腑都像被人拽在掌心,他蜷身哽咽着:“嫂子……求求你……”
苏娘子掩面痛哭,苏舟就喊不出那一句给我烟粟。他如何狠得下心叫这个如母的长嫂困入两难,可他又如同虫蚁噬咬,几乎要忍不得。他只能哽咽着嘶声咆哮,喊不出字,哑着嗓撞门。
不如就这么死罢!
“你如今这样死了,那就这么死。死在烟粟上,化成灰也是供人踩碾。”
时御冷声反复在耳边,苏舟咬破了舌尖,血掺出来,他眼前模糊,除了痛楚能唤回一点神识,就只剩狂暴和躁动。
苏硕一脚跺在烟枪上,紧接着是桌椅板凳。他胸口堵着的怨,多是对着自己。他心道,若是他能多看看苏舟,多问问苏舟,这事是不是就不这么决然?
他怎么能、他怎么舍得,让苏舟这个样子毁在烟粟上?
苏硕蹲身在踹翻的狼藉里。苏稻尖声哭起来,他没听过苏舟这样的声音,他全然不懂发生了什么。
苏硕在孩子的哭声里,捂眼绷紧了脊梁。可他弯着腰,粱像一戳就会断。汉子的指间有些湿,他没发一个声,尽数噎在喉咙里。
苏舟没再去书院。
钟攸三封急书送至侯珂府里,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禁烟,并且是立刻禁烟。要从腹地狠狠把它挖出来,过程纵然血肉模糊,也不能再任之自由。南下暴动也因烟粟而起,各地抽食烟粟的弊病登时爆发,然而彻底点燃这场惊涛博弈的火线,竟是鸿胪寺卿鲍乐。
堂堂三品官员,抽食烟粟佐以助兴,暴毙在他小妾的身上。
“臣请立禁烟粟!”
钟鹤跪在殿中,一头撞在地上,再起身,奉着他的奏折,“臣请立禁烟粟!”再撞下去,任凭头破血流,面不改色。
“荒唐!”督察院左副御史斥责道:“烟粟流入正始于你江塘钟家,如今运河上急,你又谈禁烟?堂堂国策,殆于尔等!”
“当日呈京备烟时一字不提其害,如今各地弊病爆发,钟大人说禁就禁,何不早早言实!”
“南下诸商其心可诛!首当问责的正是江塘钟家!圣上,钟家实乃所谋不小,意在撼动我大岚昌基!”
今日才上任的鸿胪寺新卿冷笑,“海商本就来路不清,钟家与虎相谋,钟大人居朝不言,忠心何鉴!”
早日钟鹤提驳钟家议,无人应声。如今烟粟问题严峻,众人斥责!
那往日只混水不吭声的晖阳侯萧禁忽然笑一声,道:“海商入国,这是徐杭知府提的议。烟粟通令,这是圣上下的命。怎么本侯一觉睡过去,醒来就都成了钟大人。”他啧声:“讲道理啊诸位。”
萧禁掌管京都京卫司,是有实打实的京卫兵马在手,其人一直深得两朝圣上的宠信当年太上皇平乱入京,正是此人于鹿懿山下为太上皇披袍称皇,其在京中,重量非常。
中书省下郎中出列,恭道:“陛下圣明。当日烟粟入国,首提驳议的正是钟大人,此事满京皆知!”
“况且如今禁烟迫在眉睫,臣以为严督烟粟流向不可不为!”
“圣上”
这满朝议声,辛明一直未曾出声。他看着各方言辞相击,极力揣测着圣意。他指尖敲着龙椅,自有一番思虑。
烟粟争议不是一两日,连平定王都给了信来,这让辛明不得不更加谨慎。烟粟爆发,难道就不会是有人借烟粟之名蓄意其他?
“臣有一议。”侯珂终于发声。
辛明抬手,“侯相请讲。”
“臣请议下设人马三分,一往徐杭,查海商。二往江塘,查钟家。三往长河,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