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午有点事。”盛安星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下午离开了公司。
虽然没有特意记下什么,但那个地址仿佛印在了脑海里,盛安星开车来到了樱阳街,保持着距离,停在锦家的别墅前。
他想过应该这样的见面会太过突兀,他应该事先给她打电话,但刚按下了号码,就已经产生锦林不会和他见面的预感。
盛安星在别墅前停留了没多久,大门忽然开了,锦林走了出来,她穿着T恤和运动裤,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小团,额头上有许多碎发,她背着双肩包,站在阳光下,因为光线太过强烈而揉了揉眼睛。
锦林没有发现盛安星,她在路边站了一小会儿就拦到了一辆计程车。
盛安星一路跟着计程车,计程车在市区的一家综合格斗武馆前停了下来,锦林走进了武馆内。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盛安星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本想上前问几句话,却变成了一场跟踪,还是跟踪一个自己曾不齿的人。
“我在做什么……”盛安星用力揉着眉心。
尽管这么想,他依然坐在车里,等到心跳渐渐沉下去,天空被染成上了微微的暗黄色。锦林终于从武馆里走了出来,原本苍白的脸变得红润,额前的头发稍稍汗湿,看起来刚经过一次长时间的练习。
而盛安星耗尽的耐心终于战胜了自尊与犹豫不决。
他打开驾驶座的门,直接走向锦林,锦林在看到他的那刻眼睛睁大了一瞬,随即撇过脸,后退一步,似乎准备绕过他。
盛安星加快步伐,拦在锦林面前:“我们谈谈。”
锦林所能想到的他准备谈的事不外乎几种,怀疑她出现在姜秋池弟弟所在的篮球俱乐部是有所图谋,或者知道了她与陆肖铭起冲突,来找她麻烦。
于是她打算先发制人,在对方指责之前把一切理由说明白:“我昨天在俱乐部是因为我朋友受伤了,陆肖铭挨打也是他喝醉先动的手,如果想讨公道让他自己来。”
锦林想得很清楚,她可以赔钱或是道歉,只要不把事情闹大拖延她去罗拉弗的日程,还有两周不到就离开这里了,忍气吞声一段时间也不算困难。
盛安星沉默地注视着她,所有声音都像是哑在了喉咙里。
锦林见他站着不动,便垂下眼帘,低声说句“借过”就要再次绕开。
然而这时盛安星身体却率先做出了反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如铁钳般紧紧扣着。锦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触电似的用力甩了一下手,没甩开。
“放手!”她又挣扎了起来。
“我们得谈谈。”盛安星又说,这一次声音轻飘飘的。
“你先放手我们再谈,”锦林说,她发现他根本没有松手的意图,不安和怒气都涌上了胸口,“盛安星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盛安星喉头滚了滚,垂头看到手中抓着的皓白的手腕,她戴着一串珠子,在挣扎中珠子移了位,露出了下方皮肤上的伤疤,粉红中带着暗色,长度几乎覆盖半个手腕。
盛安星感到自己的手被那片皮肤烫着了,松开时掌心都抽筋似的疼。
他无法去思考自己应该和她谈什么,只能转身走向路边的车子,如同落荒而逃,他的脑袋渐渐如裂开般剧痛无比,开车回家的路上差点撞到树。
到达卧室的时候已经疼得喘不过气,管家一直跟着他,不断地问他到底怎么了,家庭医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盛安星弯腰抱着脑袋,一开始还能回想发生过的事,他很久以前就得知邱雅每个月都会把从盛家拿走的钱汇一部分去衔岗福利院,收款人是锦林,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锦林是盛彦禾情妇的女儿。他没有错,任何人处在这个位置都会做出相同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