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止住,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面色却依旧平静:“伯母见谅,是潜音失态了。”
惠鄢深深看着她,思及她方才未尽之语,袖中指腹数度相碾。
老?人眸光微闪,蓦地沉声:“音儿,你可曾想过与吴国合作?”
“吴国?”
惠鄢看不出她心中所想,不由有些感叹,只?也未多言:“伯母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条路艰难,吴蠡原便是盟友姻亲,互为依仗,当年燕晋分蠡,伯母身在卫国未能帮你,如今你若有此心,伯母可代你游说我王。”
方潜音仰头?思忖,目光不着痕迹掠过于头?顶盘旋而过的凶悍黑影,重新?落在眼?前老?人身上,似乎在辨别她话中真假诚意,好一会才道:“相国见谅,事关国体?,并非方潜音一人能够做主,待潜音将此事回禀主上,再行定夺。”
“自然。”老?人点?头?,心下却沉凝一片。
主上,难不成是宁远心?
竟是她在背后操纵这?一切?那此人心机之重,原不如她展现之万一。
想到那个?示弱寄居于吴国多年之人,惠鄢眸中闪烁不定。
她惠鄢竟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老?人心中盘算,却没有多问,只?从袖中掏出一方青玉递给方潜音,亲切笑道:“伯母匆忙赶来,不便久留,此处为我所有,他日?你若有需要,带此物过来,自会有人有人知会于我。”
……
暮色四合,转眼?已至黄昏。方潜音先一步由院中踏出,在身后仆人恭敬的目光中缓步消失在街巷远处。
她方走一盏茶的功夫,只?见一道深色袍服中年女子带着几名随从由外进了茶肆。
彼时已是深秋,惠成随手将脱下的外袍递给门前肃立仆人,这?才上前至院中惠鄢面前:“母亲。”
被她声音唤醒,惠鄢回神:“回来了。”
“是。” 惠成垂首瞥到石桌前尚温热的茶水,询问道:“母亲有客人?”
“嗯。”老?人目光投向门前,淡淡道:“潜音那孩子方来过。”
“谁?”惠成惊声,脊背不自觉绷直,失声道:“蠡国那位?方潜音?凤宿卫?您已经见过她了?”
眼?见她如此沉不住性子,惠鄢暗自摇头?。
她身前惠成声音还未止,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母亲怎能如此轻率,那人可是当年五国夹击都未根除的蠡国余孽,她若对您动手”
她话未落,在老?人严厉目光中蓦地止住,面上后怕之色僵住,讪讪道:“女儿也是担心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