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离宫门下钥已不远,也无多余时间,连玉无奈只得朝宫门走去。
然而途径崇文馆侧门之时,连玉的脚步却为墙内低声一顿。
说话男子有着一副天生软媚的嗓子:“那日多亏她出手相助……”
又有一道活泼男声:“哇,嗣溪,你这么些天没进宫原来还有这等奇遇,那人…那人生的好看吗?”
“……”
觉察到是谁在说话,连玉的脸色悄无声息更淡了几分,并没有偷听的兴致,加快脚步正欲离开,便听墙内男子掩饰不住羞怯的声音已到了近前:“她…她待我极好……”
转眼两道男子身影便出现在门前,同连玉迎面撞上。
……
“又是你”宿宁意一愣,紧接着脸色有些难看:“你、你都听到了什么。”
连玉直接略过那张熟悉无比的面孔,语气平淡:“什么?”
她面色平静坦然,叫宿宁意一时语结,还想开口,却被梁嗣溪拉住。
后者的脸色亦有些白,他之前同宿宁意一起,在宫门前见过连玉,这些日子更是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然而真正意义上来说,这还是梁嗣溪第一次正面遇上连玉。
天容玉色,如孤松独立。然而不知为何,梁嗣溪在她面前,却总有一种没来由地无所遁形的感觉,总觉得那双平静的眸子已将他看透。
这种感觉叫他不安而惶恐,更是不自觉心生排斥。
梁嗣溪思及自己方才言语,不自觉咬唇,面上却还是一派柔弱,福了福身子:“见过女郎。”
多说多错,反倒容易无中生有,此女子观之不似会多事之人……
若她敢多言,梁嗣溪眼底恶毒一闪而过。
男子眼中神色,并未逃过连玉的眼睛,冷眼看着,连玉忽然笑了一声。
她竟为了这样的人误了一生。
连玉转身便走。
然而眼角却瞥到身侧角落一闪而过的一道人影,连玉眼色一沉,立刻迈步追了上去,却只看到一个宫人模样,急切慌张地背影。
这个背影…似乎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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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台院内,月朗星稀。
宿云微屈膝坐在那方软塌上,身旁唯逢宁静立,呼吸起伏间不住喘息,灌了杯茶水才道:“殿下,如您所料,那位梁公子看样子已是动心了。”
“是吗。”宿云微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眼底却十足讥讽,满是同平日截然不同的深邃冷漠:“叫那人继续,再叫些人,去梁府外守着,也不用伤人,想起来去一趟即可。”
“…是。”对于宿云微人前人后的两幅面孔,逢宁显然已经见怪不怪,然而撞见少年眼底漫不经心的神色,还是不由心生寒意。
他至今依旧没能想通,主子素来同那梁家公子没什么瓜葛,却不知为何要叫他找人做戏,去勾搭那梁家公子。
更叫他时刻盯着那人,逢宁生平从未做过,甚至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去做这种堪称离奇乖谬之事。又眼见着后者真上了钩,心中本能的开始不安。
不知是否是他脸上纠结惊惶之色太过明显,宿云微看了过来,蓦地出声:“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逢宁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回复:“奴才……”
“你不会明白的。”宿云微扯了下嘴角,大约是被暮色牵扯出了几分诉说欲,眼底却满是逢宁看不懂的情绪。
“梁、嗣、溪”宿云微一字一顿,平淡嗓音中平白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狠戾:“我要叫他试试,被人蒙骗,终生求之不得的滋味。”
百不偿一,有时候规律性折磨久了反而叫人心生麻木,宿云微并不打算叫他如此,他要一点点磨掉那人所有心气,叫他时刻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