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伊困得几乎睁不开眼,脑袋摇摇晃晃的,险些撞到旁边的门框。
宋辰安眼疾手快,扶着她的脑袋,轻轻往自己怀里偏,让她靠在他肩上。
食指无意中触碰到她粉色的耳垂,他手指竟抽搐起来,烫的几乎握不住。
为了修改大越律例之事,谢南伊已经接连几天没有好好休息。
此刻她真的是困了,完全没有留意到自己已经在他怀中。
她只是觉得自己找了个舒服温暖的地方,闭上眼,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肩。
宋辰安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一股火烧般的热气,从他肩膀瞬间就蔓延全身。
他双手握紧,脚背都绷直了,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僵硬的姿势,根本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
就这么保持一个姿势,僵硬了一炷香的功夫。
直到听见她均匀的呼吸,确认她是睡着了,他才暗暗活动了下脚背,和发麻的另一边肩膀。
直到脚和手臂放好,他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口气憋得他差点窒息,整个脸和脖子都憋得通红。
他轻轻侧目,只瞧见她浓密的睫毛,和鼻尖那细细的绒毛。
只看了一眼,他便觉得心尖上像是被羽毛拂过,轻柔得几乎难以察觉,却又让他完全无法忽视。
轻轻的呼吸声,像一缕微风,悄悄掠过他的心湖,荡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他呼吸再次一滞,转瞬又不由自主地加快。
恍惚间,他竟分不清这是喜悦还是悸动,只觉自己的心被一种难以捉摸的柔软包裹,挣脱不得。
时间过得很快,不多时天边就逐渐亮起来。
他若是再不走,只怕要被人瞧见,平白污了南伊的名声。
没法子,他只能轻轻地拖住她的背,将她打横抱起,从阁楼稳稳当当而下。
将她在屋内安置好,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走到窗边时,他回头看了眼。
她鸦羽般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他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他这才转头大踏步离开。
待他走远了,完全看不到身影,床榻上的人才松了口气,猛地用被子将头脸都捂着。
她其实在他拖住自己背时就已经醒了,可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他怀中,她窘迫地不知该如何面对方才的情形,只能继续装睡。
不知是紧张还是因为别的,她竟然心跳得好似要冲破胸腔。
她尽量让自己呼吸平稳,不让他发现异样。
宋辰安发没发现,芍药方才躲在旁边可全都发现了。
她偷偷推门进来,笑眯眯地道:“小姐昨晚在阁楼与宋大人整夜谈心,是不是要将契书改成婚书了?”
“胡说什么?”谢南伊隔着被子低声嗔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想成婚,选他只是迫不得已,一年后和离,我会带着你和钱一起远走高飞,你难不成不想要?”
“钱,奴婢自然是想要。”芍药笑得更欢,“可小姐的幸福奴婢也得考虑,瞧小姐这样子,若说对宋大人无心,奴婢可是半点都不信的。”
这话说出口,她原本以为,小姐会羞涩。
谢南伊却突然掀开被子,一双羞涩的眼突然变得冷淡。
“有心又如何?我曾经对宋彦初无心吗,又落得什么下场?”她嗤笑道,“我不想再让自己落入没有退路的境地。”
宋彦初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没落贵族,她尚且无法得到他的真心,何况是将来手眼通天的摄政王?
“芍药,这次我会守好自己的心,再也不轻易交付他人,凡事靠自己才最靠得住。”她看着芍药道。
看她突然而来的落寞,芍药便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