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魂不守舍地听着。
“不过我二哥真是全府上脾气最好的,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他发脾气。”段馨宁还说上瘾了。
这倒是真的,她也没见过他发脾气,他待人永远“温和”。
段馨宁滔滔不绝道:“我阿娘很温柔,也很少发脾气。可我二哥比她还温柔,性情良善,大家都说,是因为我二哥最像阿娘。”
林听很想问单纯的段馨宁一句“你是认真的”?性情良善的人当得上锦衣卫?不得被吃人不吐骨头、变幻莫测的官场吞掉。
她可亲眼见过他手起刀落杀人的模样,不带一丝犹豫。
但林听最终没说什么。
毕竟从段馨宁的角度出发,段翎确实是个性情良善的二哥。林听违背良心点了点头:“你、你二哥挺好的,也挺‘温柔’的。”
段馨宁没察觉林听的异样,到现在还怀揣着缓和他们的关系,有机会就在她面前多说好话。
可凡事过犹不及,得慢慢来,段馨宁适可而止。
段馨宁心念一动,提起另一件事:“我阿娘今日在府里,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问个安呀?我阿娘前两天还主动向我问起你了。”
她阿娘经常到寺庙住,一住就是半年,在里面吃斋念佛。上个月才回来,这次预计会在府里住两个月,又回寺庙住半年。
林听同意了。
来朋友家,向朋友母亲问个好是应该的。细细算来,她只在年幼时见过段馨宁母亲几次。
陪段馨宁去向她母亲问安后,林听就回林家了,没再去书斋找今安在。原因是天色已不早,得赶在入夜前到李氏跟前问安。
因为不在入夜前回林家给李氏问安,会喜提禁足,她怎敢。
回去的路上,林听一直在想两件事,一是段翎书房里的眼球,二是段馨宁母亲对她的态度。
段馨宁母亲是个温婉端庄的女子,仪态万方,眉眼与段翎有七八分相似,待人亲切。譬如见面就牵住了她的手,带她到榻上坐。
林听那时挺受宠若惊,转念一想,应该是因为段馨宁。
她甩了甩脑子,不再想,在夜幕降临前一刻踏着夕阳余晖走进林府大门,风风火火找到李氏问安,随后回自己的院子躺平。
是夜,林听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做了个被眼球包围的梦。
梦里面,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她,像要把人盯出个洞,到后面爬上她身上,黏液沾到皮肤,如会吸血的蚂蝗,死死地吸附着她。
这个梦导致她在床榻上打了一套组合拳,软枕被褥掉一地。
睡在外间的陶朱听到动静进来,看到似曾相识的一幕,她无言地叹了口气,习以为常为林听捡起软枕被褥,拿出新的过去。
靠近床榻时,陶朱还差点被林听揍一拳,要不是她用软枕挡了下,兴许会被这一拳揍成猪头。
陶朱有点担心未来姑爷的安危,先不说别的,首先得抗揍,不然睡觉时容易被林听踹、扇、掐,一晚上下来,轻伤是免不了的。
林听翻了个身,继续睡。
*
天色渐明,林听没能睡懒觉,李氏亲自过来监督她梳妆打扮,妆容、衣裙、首饰全换了,很重视林听与世家子弟的第一次相看。
大燕男女相看的习俗是父母其中一方在场,陪同儿女到某个地方,男女双方隔着一道薄薄的屏风见个面,互相交流一下。
双方都有意就敲定,择日交换庚贴,定下婚约。
李氏着急给林听定下婚约,并不是因为她年纪大了,林听刚及笄三年,大燕女子一般在二十岁成婚,二十几的也有,她才十八。
只是李氏怕好的世家公子都被人挑走了,就想先下手为强。
其实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