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隐约约听到南门大街、黄鹤楼、起火、七姑娘这些词。

听她们提及林听,李氏马上走出里间:“怎么了?黄鹤楼起火跟七姑娘有什么关系?乐允呢?这么晚了,乐允还没回来?”

李氏的陪嫁婆子眉心紧蹙,支吾其词:“今天是观莲节,南门大街有打铁花表演,但不知为何,南门大街的黄鹤楼竟起火了。”

她一把拉住陪嫁婆子的手:“黄鹤楼起火?乐允在里面?”

陪嫁婆子知道李氏在想什么:“夫人您别着急,七姑娘不一定在黄鹤楼,老奴派人去打听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李氏推开陪嫁婆子,急切道:“不行,我要亲自去看看。”

“乐允这丫头最是爱热闹了,她会去看打铁花的。而且有段三姑娘在,她们肯定到最好的酒肆黄鹤楼看街上的打铁花。”

陪嫁婆子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没第一时间告知李氏,怕她受不住,先派人去打听消息:“夫人,您冷静点,切勿冲动行事。”

“放开我。”李氏心系林听,哪里冷静得下来。

林听还没迈进院子就听到了李氏和婆子发生争执,料想她们是因为她才如此,扬声道:“阿娘,我回来了。”人未到,声先到。

听到林听的声音,李氏瞬间安心,先急忙迈出院子看人有没有事,再开骂:“林乐允,你找死是不是,再晚归让你睡柴房,还有,以后少给我往外跑。”

“阿娘,你以为我们去南门大街看打铁花了?”

李氏:“你没去?”

林听装傻充愣,暗暗地给陶朱使眼色:“我们没去,在回来的路上才听说黄鹤楼起火。”

来找李氏之前,她们已经稍作梳洗,换过新衣裙。就是怕李氏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以后都不同意林听外出,困她在府里。

以李氏比她还倔的性子,还真能做出这种事来。

不让她出府,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林听做不来足不出户、供家族联姻巩权的闺阁千金。

院子的光线偏暗,陶朱因哭过而泛红的眼很难被发现,她迫于林听的“淫/威”,跟着一起撒谎道:“七姑娘确实没去南门大街。”

林听给陶朱竖起大拇指。

李氏半信半疑:“真的?你们不会是合起伙来骗我吧,你这么喜欢凑热闹,居然没去?”

“真没去。”林听抱住李氏,“我骗你干什么,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她故意打了个哈欠,“很晚了,阿娘你早些歇息。”

李氏捏了捏她手:“从今天开始,每晚要过来跟我请安。”

林听苦着张脸:“啊。”

“怎么?你的听铃院离我的院子又没多远,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那些弯弯绕绕?我是你阿娘,在我面前别耍小心思。”

“我知道了,我以后每晚都会过来跟阿娘你请安。”林听幽幽道,总比她不能出府要好。

李氏满意了:“你后天不要乱走,陪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你前几天不是选了要相看的世家公子?我带你去。”李氏简直想剖开林听的心,看看里面装些什么,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心上。

林听没兴趣:“哦。”

李氏瞪了眼她:“你这是什么语气,想反悔?”

林听现在哪敢忤逆她:“没有。我的母亲大人,我一定会跟你去的,你就放一百心吧。”

过了李氏这一关,林听有气无力回到听铃院,鞋子都没脱,直接躺床了,脚垂在榻外,歪头就睡。丫鬟见她累,不敢进来打扰。

*

夜深人静,月色黯淡时,诏狱里传出一声又一声惨叫,刑房的墙角满是血污,都是用刑时溅上去的,浓重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