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听李惊秋语气,断定她是想看的,立刻掏出钥匙打开布庄的门锁:“您就下来看看嘛。”
李惊秋拗不过林听,终究是下马车,和她走进布庄。
布庄说不上特别大,却也说不上小。李惊秋逛了一会,掀开用东西盖住的布匹来看:“瞧着倒是不错,一个月能赚多少银钱?”
林听:“不赔就是了。”
忽然之间,一道声音横插进来:“老板,我想买几匹布。”
“不好意思,我们今天不做生意……”林听边说边朝门口看去,“厂督,您怎么来了?”
踏雪泥抬步越过门槛走进来,看一圈布庄,啧了声:“我方才不是说了,我想买几匹布。”
她跟段翎对视一眼:“抱歉,我糊涂了,您想要哪几匹?”
踏雪泥不动声色地扫了眼站在林听右边的李惊秋,不再阴阳怪气:“不是说今天不做生意?”
“您不一样,我今天想做您的生意。”林听死后在大树底下见过那条写着“愿林听这丫头无病无灾,也愿她母亲平安顺遂。”的祈福带,猜是踏雪泥所写。
后来见踏雪泥来参加她的葬礼,就更确定是他写的了。
就是不知道他是如何将祈福带弄进段府的,林听一度怀疑他是站在院子墙外抛进来的,不然怎么会掉在地上,而不是挂在树上。
踏雪泥走到李惊秋身旁的长桌,没看她,只看桌上五颜六色的布,选了几匹:“多少银子?”
林听报了个数。
他让随从拿布匹出去,自己留下来:“我几句话想单独和林七姑娘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她不自觉回头看李惊秋。
“可以。”林听道。
出到布庄外,踏雪泥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伸手接住些。白净的雪在有温度的掌心里逐渐化成水,顺着他指缝滴落,无法久留。
踏雪泥轻声道:“我知道你早就查到了我认识你母亲。”
林听点头:“嗯。”
踏雪泥缓缓收拢五指,握不住雪水:“我想求你一事,永远不要告诉她,我就是应知何。”
“为什么?”林听从前不跟李惊秋说踏雪泥的身份,是因为他那时候在谋反,还不一定能成功,她担心牵连到李惊秋。现如今,一切已成定局,林听有想过跟李惊秋说。
踏雪泥勾了勾唇:“我想应知何干干净净地活在她心里。”应知何是为国为民的好官,而踏雪泥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太监。
林听沉默良久:“好,我答应你,我不会告诉她的。”
“谢谢。”
踏雪泥转身走了。
他前一脚刚走,李惊秋后一脚就从布庄里出来。她目光落到踏雪泥孤寂的背影上,莫名地感到一丝伤感,却没有多想:“乐允,把布庄的门锁上吧,我们去食肆。”
林听刚从段府出来时说过想到食肆吃点东西,李惊秋见踏雪泥走了,便想离开布庄去食肆。
段翎也走出来。
“好,我们去食肆。”林听过去抱住李惊秋和段翎的手臂。
*
晚上回段府,林听是被段翎背下去的,她白天走路走得太多了,哪怕从段府大门走到他们院子的路并不长,也不想动。
李惊秋说有事要找冯夫人,跟他们分开回院子。
林听没骨头似的地趴在段翎背上,两只脚在他腿侧晃来晃去:“我们以后去一趟江南,好不好?我想看看那里的雨。”
“好。”
林听的手向前伸,搂紧他,冷不丁道:“我喜欢你。”
段翎脚步一顿。
她重复一遍:“我喜欢你。”不是有点喜欢,是喜欢。
段翎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