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今天第三次提起这句话了,林听听得耳根子发麻,怀疑段翎是故意的,但看他表情又是一本正经的,仿佛当真在疑惑她的喜欢为什么跟旁人的不一样。
林听辩解:“我主要是怕你太累了,毕竟你昨日忙生辰的事,昨晚又被陛下召进宫里,应该很晚才回府,今天又忙了一上午。”
“我说过了,锦衣卫可以几天不休息,我现在不累。”
林听妥协:“那好吧,麻烦了。”以后得想个办法,让段翎打消“让她留在他身边”的念头。
就在林听要踩着脚凳上马车的时候,另一辆马车徐徐地停在了他们身边,一个人撩开帘子从里面出来,喊了声:“段指挥佥事。”
她看过去。
此人面白似鬼,长相阴柔,身形瘦削,披着黑色外袍。
他见她看过来,也十分随意扫了她一眼,眼神却倏地定在她脸上,眼底翻涌起来的情绪复杂难辨,不过一瞬间便尽数藏起来了。
林听没见过此人,但通过对方的打扮和声音,大致能猜到他的身份,应该是东厂那一边的。
段翎侧过身:“厂督。”
厂督?东厂的老大?林听知道东厂和锦衣卫不和已久了。
踏雪泥冷冷勾唇,目光又掠过林听:“想必这位便是与段指挥佥事定下婚事的林七姑娘吧。”
林听眼观鼻鼻观心:“见过厂督。”她现在是段翎的“未婚妻”,面对他的政敌,得拿捏着分寸,不能太尊敬,也不能太失礼,还得防范对方报复到她这里来。
踏雪泥收回落到林听脸上的目光,开门见山:“段指挥佥事好大的架子,咱家三番五次请你到东厂一聚,你都不肯来。”
段翎不亢不卑:“公务繁忙,还望厂督见谅。”
踏雪泥恨得咬牙,想撕碎段翎这张姣好的脸。段翎上次抓走他的心腹王忠后,又从他手中劫走了王忠看得比命重的孩子,以此撬开了王忠的嘴,得知朝中哪些官员是他的人,将他们全拉下马了。
“段指挥佥事,做人不要赶尽杀绝,否则容易后悔。陛下现在重用你,不代表以后都会重用你,得罪那么多人,对你没好处。”
踏雪泥站一会就站累了,叫个小太监趴下,给他坐背。
小太监身子弱,趴不稳,差点把踏雪泥给摔了。他登时暴跳如雷,对着小太监又是踹又是骂,指桑骂槐道:“你这个贱人也想害咱家?咱家看你是找死。”
踏雪泥力气很大,没几下就打得小太监鼻青脸肿,哭着求饶了:“厂督饶命,奴知错了。”
林听看不得这种画面,也帮不上忙,只能扭开头不看。
踏雪泥累了:“起来。”
小太监赶紧爬起来,趴到地上,让踏雪泥坐到自己的背,这回死死地撑住,很稳,一动不动。
段翎:“谢厂督提醒。”
踏雪泥本来还想借别的事敲打敲打段翎的,但见到面色不太好看的林听,心微动,临时改变主意,扔下几句狠话就带人离开了。
段翎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抬手撩开马车帘子,示意林听进去。
她越过他,上去了。
帘子落下的瞬间,段翎也进了马车内,坐在林听对面。她眼神漂移不定,就是不往他身上看。
段翎也没看她,吩咐车夫去林家。他刚说完,马车就动了,林听的身子也跟着轻轻晃动着。
路上,他们没怎么说话,段翎进马车后不久便闭目养神了。
马车到林家时,正好碰上要出门的李惊秋,她一开始还没认出这辆马车是谁家的,后来见林听和段翎弯腰走出来,才认出这是段家的马车:“段二公子。”
段翎颔首:“李夫人。”
李惊秋知道他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