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一点的说,所有的幻象其实都是建立在阳界的范围内的,所以当我和柯寻点燃犀角后,尽管位置没变,但实则已身在阳界。”牧怿然道。

“那么我们也直接点燃犀角,不就可以回到阳界了么,为何还要下海?”邵陵问。

“回到阳界不是目的,找到钤印,回到真正的现实世界才是。”这一次是柯寻回答他。

邵陵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如果这幅画的破局方法,真的只是用犀角照照海就能找到出路这么简单的话,那雉难道不担心我们在第一夜就用犀角照海么?”

“犀角一开始和几箱子竹简一起被放在船长室的地板下,”这一次回答他的是朱浩文,“我们入画的这些人,如果联想不到牛渚燃犀这件事的话,就永远不会用犀角去照海,所以等着我们的将是必死之局。

“而如果能联想到燃犀照怪的话,就会像第一天的我们一样,担心燃犀会引来杀身之祸,毕竟温峤照过水,并且他死了,所以不会轻易燃犀照海。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所有人都很胆大,第一夜就敢燃犀照海,但是没有经历过五个夜晚的幻象洗礼和成员的死亡,我们在初入画的时候又怎么敢确定,所看到的海下的画面不是一个陷阱呢?你甚至到了现在都不敢入海,更别说第一天进画,还一头雾水的我们,就更不可能入海了。

“并且柯寻说过,在杀死雉之前,海水里有古怪的声音,这些声音想必是雉制造出来的听觉幻象,为的就是阻止我们入海找到真正的出路。听见这些声音,谁敢入海?

“所以雉设了这样的局,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它本来就是利用人的情感和心理来制造幻象陷阱的东西,对于我们这些人的心理想必也拿捏得很明白。而就算我们当真足够幸运,在第一天就燃犀照海,并大胆地全员跳海寻找到了出路,最终得以一人不损地出画,那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画里似乎并没有规定不能十三人进来,十三个人出去。”

邵陵没有再说话,但几个老成员看得出来,这家伙的疑心病又犯了,显然他正在犹豫下海究竟是不是正确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