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斗转,早年间的钟起承就是这样平声质问别人是不是用手打了他的弟弟,拿钳子留下了对方的指头。
虽然此时不作伪温良的钟起行令他陌生,但他清楚对方是认真的。
“行儿,放开他。”
钟起承上前制止,不长眼的刀子争夺间在赤裸的被挟持者的身上雕花一样,割出或深或浅的血口。
声称自己恋痛的小景,在濒死的恐惧与锐痛中,仿佛脱水的鱼一样,大张着口,却连呼吸都迫促得灌不到肺里。
携着寒芒的刀锋紧贴着脖颈掠过时,好似凭空割断了他的声带,连呼救的声音都一齐割断了。
“钟起行,你发什么疯。”怒不可遏的钟起承用手肘撞向持刀人的肩臂,震掉了钟起行手中的凶器,回手向对方的脸上狠厉的甩了一巴掌。
钟起行抿了抿嘴角的血,没有起伏的语气里,多了委屈,“你为了他打我。”
响亮的掌掴声与暂停的行凶,总算令精神几近崩溃的小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承爷救命……”
钟起承推开向他怀里扑的青年,眼中的戾气比钟起行有过之无不及,“今天的事,你敢对外说一个字,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小景在钟起承的驱逐下惶惶逃离了。
钟起行从地上拾起他的刀,用手抹净上面的血迹,重新放回袖子里。
钟起承已经忘了,这把刀曾是他在弟弟被绑架后,送给钟起行防身的。
“行儿,别生哥哥的气,我是担心你手重了,出事难收场,劳教地不好待。”
钟起行牵起带伤的嘴角,似笑非笑,“出事我也能摆平。”
翅膀硬了。
钟起承叹声,没脾气了,坐回到沙发上,撞人时手肘用力过猛,整条胳膊都有些僵麻,向杯中倒酒时,倒进去的没有撒出来的多,于是不讲究的对着瓶口吹了起来。
“有些忌讳只是为讨个吉顺,不代表不遵守就不顺遂,没必要上纲上线。”
“当然不只是因为犯忌讳。”钟起行的心情像是调整了过来,正经的询问道:“哥不是喜欢女人吗?”
钟起承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弟弟讨论自己是怎么变成双性恋的,皱眉道,“监狱里又没女人。”
狱中的床伴都是从矬子里拔高的,可食性不高,那细皮嫩肉的「小浪蹄子」太会勾引人,左右是个泄欲用具,取向不定的钟起承也就没太局限性别。
“这样啊。”钟起行将松散下来的头发,重新半束在脑后,行凶未遂的人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对着喝闷酒的钟起承叮嘱道:“哥哥还是不要喝太多酒了,不利于药效。”
有些微醺的钟起承莫名道:“什么药?”
“解酒的药。”
钟起承摆摆手,今夜打算跟手里这瓶洋酒过了,“你哥这点酒量还是有的。”
钟起行兀自离去,片刻后端回一碗醒酒汤,“那喝些汤吧,我亲手做的,免得睡醒后胃不舒服。”
钟起承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心里恼自己手狠,在近前人掌印未消的侧脸上轻轻摸了摸。
“哥。”钟起行静默的看着对方,垂下眼,歉意道:“今晚的事你不会怪我吧。”
“怪你做什么。”钟起承将喝空的汤碗放在桌几上,搭着钟起行的肩,将人拉到怀里抱住,“我怎么可能为了那个人打你,在这世上没有人能比你在我心中分量更重。”
“我也是,哥,我只有你了。”
怀中的男人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被他单手托抱起来的幼弟,回拥着他的力度让他有些喘不上气,钟起承觉得自己还没喝到醉的程度,脑袋却有些眩晕起来,想要推开揽着他的人,手上却莫名虚软到用不上力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