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有些不安的搔了搔鸟窝一样的后脑勺,被他不要命的抽法吓到,怕人出事,出声道:“差不多行了,小程哥,你这抽法伤身啊。”
吸入的烟气在肺腑里盘旋,烟瘾满足的叹息,热衷于刺激的心瘾,却像是不甘被冷落般,尖锐的嚎叫起来。
心缝下原本虚弱到快要枯竭的瘾根,忽然疯狂的暴涨,入魔了似的,涌进了他的识海。
脑中时吵时静,病瘾捡着爱听的内容接收,耳边粗嘎的声音带着阵阵的回音,“赌两把……赌两把……”
心声迫不及待的大声应着,狂欢一样的称好。
程安看着腕臂上的字痕,在矢智中理智的发声,“赌你妈。”
骂街的这位气焰远没语气那般嚣张,惨白的脸色仿佛未曾着色的白描画纸,一阵耳边风就能将他吹倒。
老立并不气恼,好言相劝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人活着不为了找乐子,为了什么?真想戒明天也来得及。”
他活着是为了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见到他的光。
程安捏紧了手中的烟盒,又点起了一根烟,手抖的更厉害了。
是因为接触与赌相关的人么,是因为想到了程铭海么,为什么会发作到这样的境地。
心绪全线崩盘,只剩心尖上一块可立足的净土。
是他最后的死守。
老立还在絮絮得给他洗脑,程安脑内嗡鸣,失魂落魄的说:“我不赌。”
“害,你是不是担心像上次那个场子似的,玩一半被端,被逮啊这场子隐蔽,就熟络的内部人员清楚门径,不会有人发现的。”
不会被人发现,他也不会知道。
“我自己知道。”程安喃声。
老立没听清,“啊?”得反问了一声。
“我戒赌不是戒给别人看的。”程安猛地拉开旁边的车门,迎面刮来的寒风吹得他极畏冷似的抖个不停,也吹散了车内污瘴的烟气。车外天光正好,午时的日盘高悬天穹,光华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