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遣散费’,萧菀桦是给了我一些钱,但区区几万块算什么遣散费,早被我花光了!最近有钱吃饭也是因为以前陆家的亲戚在接济,但刚刚已经被我全部拉黑,我现在一毛钱都没有,只能靠你养活了,我亲爱的亲妈。”

桂阿姨瞪着他:“你全花光了?……你个败家子!”

“是,我是败家子。”陆倚雲承认,“从前陆家供着我,现在得由你供着我,谁让你把我生下来,又偷偷把我换去有钱人家,把我好好一个上进青年养成纨绔子弟,这都是你的错!”

桂阿姨觉得她每个字都听得懂,却还是无法理解,她难以置信眼前这个无赖是她心心念念、为他殚精竭虑十多年的亲儿子。

陆倚雲:“你以为豪门是什么天堂?我被那地方给毁了!陆家其实是龙潭虎穴来的,我八岁那年被撞成脑震荡,从那以后脑子就不太好使,学什么也记不住。亲妈,我来告诉你,如果你当年没有人心不足,非把我换走,而是好好把我养大,也许我也会像陆余一样,给你考个清北,让你光宗耀祖。”

“什么?”桂阿姨猛然坐直,“陆余他考清北了?”

陆倚雲被桂阿姨歆羡的目光刺痛,残忍地说:“是,他年级第一,绝对能考上。说不定不用参加高考,直接就能保送,听说学校每年都会准备光荣榜和横幅,明年春暖花开、你扫大街的时候,应该能看见。”

“不过他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桂阿姨颓然坐回去,她难以抑制地、短暂地幻想了下:如果当初她没有苛待陆余,而是好好地把那孩子养大,会不会……他就不会上那档综艺,不会碰上那个多事的记者,他到现在还是自己的儿子。陆家村那些欺负过她的亲戚邻居,都会羡慕得不行吧?她差一点就成了状元的母亲啊。

“别幻想了!”陆倚雲愤恨地踢了桂阿姨一脚。

“后悔了是不是?后悔也没用。……你不用这样看我,我就打你怎么了?我跟陆余不一样,我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陆倚雲自暴自弃地说:“我不会念书,肚子里没点墨水,但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事。我父亲……陆正筠总是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他还说:穷山恶水出刁民。”

“我在陆家做大少爷的时候,能尊敬长辈,孝敬父母。现在不同了,现在我就是刁民,讹上你了,谁让你是我亲妈?”

桂阿姨听不懂那些文绉绉的话,但她懂什么是“讹上你”:“你想干什么?”

陆倚雲:“当然是吃你的喝你的,只要你有一口气,你就得养着我。”

说着,他按住桂阿姨,就里里外外翻她衣兜,果然翻出一包用旧手绢包裹的钞票,有零有整,虽然数目不多,但也够他去潇洒一阵子了。

陆倚雲美滋滋地把钞票揣进自己兜里。

他就知道!这些天,他把出租屋里角角落落都翻遍了,竟没找到一毛钱,果然是被这女人随身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