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搂紧了单军,疯狂地吻住了他……

疾风骤雨的吻,周海锋用尽生命般吻着单军,唇舌深深地纠缠着他吮吸着他,他们像两只凶暴的、饥渴的、受伤的互相撕咬的野兽,沉陷于这一场惊涛骇浪,用尽所有的生命、所有的力气去确认对方的存在,确认对方在自己的怀抱里,在自己的生命中。

周海锋的手贪婪而粗鲁地抚摸着单军,从他的头发,他的脸,他的眼睛,嘴唇,他的下巴,吻随着抚摸的手指一寸寸一次次落下,周海锋小心翼翼又近乎失控般亲吻着单军的每一寸皮肤,亲过每一个他手指抚摸过的地方,抚摸着身下起伏的蕴含着力量的肌肉线条,这比起他曾经熟悉的身体更结实了,也更强壮了,磨炼出了男人的棱角,带着矫健逼人的生命力,这是他日夜思念的身体,在无数个深山雪夜,在那些暴风雪肆虐的夜晚,伴随着他度过在这个小屋里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日日夜夜……

这个小屋,这里每一片灰土的墙壁,每一丛燃烧的炭火,桌子上的每一道木痕,都知道这个人的名字,熟悉他的样子;这个小屋的一桌一椅,在那些与世隔绝的日夜里,连这里冰冷的空气,都装满了想念……

现在这身体就在他的怀抱中,他终于在他的怀抱中。如同雪山中的一个梦境,这个梦境曾经遥远得就像索兰山的天边,总是变幻莫测转瞬即逝,当在这里的冰天雪地里看着山中的大雪,当在哨位上无数次地眺望国境线的天际线的方向,遥远的梦境似乎就要和现实混淆,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雪山顶上,在这一个人的天边哨所,只有这种梦境显得似乎真切,仿佛真的发生过,在一个人沉默的念想里。

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他一个人,守着这个不敢触碰的梦境。

那个风雪的夜晚,当周海锋推开门的时候,他以为严寒给他带来了幻觉,让他还没有从梦境的界限中跨越。

这张脸,这双眼睛,这个身体,他不敢触碰。他知道他一旦触碰,所有的他为自己上的重重的锁,会顷刻土崩瓦解。

这些日子,他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忍耐住自己,每天在单军的身边都是一种煎熬,这种煎熬,让周海锋在和自己的斗争里无时无刻不在交战。理智如同枷锁,他给自己套上这根枷锁,却在每次靠近单军时一次次被摧毁。

周海锋的吻落在单军侧腹,停住了,那里有一道伤疤。那是弹片爆破擦伤痕迹,这道疤已经是旧伤疤。

“……没事儿”

单军想掩住那道疤,被周海锋拉开了手。

周海锋轻轻抚摸着那道疤,在他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的身体落下的军人的伤疤。周海锋俯身吻在那道疤上,吻着单军身体上其他大大小小的疤痕。他一遍遍吻着那些伤疤,像给它们加上属于他的烙印。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的单军已经长成了一个男人,一个军人,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他想亲眼看着他的长大,然而他们永远失去了那些岁月……

周海锋的手心紧紧攥着单军的手,掌心紧紧相扣,血液的流淌血管的脉动,似乎都在两人的身体间连通,跳动的心脏跳着同一个激越的频率,单军抱着周海锋强健的脊背,胸膛在周海锋的嘴唇下起伏,越来越急促、失控……

忽然,单军猛地把周海锋拽倒,翻身压在他的身上……

他们身体的碰撞如同生铁,着火的目光彼此燃烧,当彼此那坚硬、粗大、昂然挺立胀大的部位碰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都像发了狂,呻吟喘息声里,单军紧抱住周海锋冲撞着、挤压着、摩擦着,那早已变形坚硬如铁的部位,如两柄钢枪擦枪走火,在喷发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