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他们死的,就出来!”

匪徒们喊着,林威和柚子被紧紧捆绑丢在地上,被枪指着头,嘴里堵着,眼中满是屈辱和愤恨。

这帮武装分子中间,慢慢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T恤和雇佣军的迷彩军裤,戴着黑色的头套,只露出两只眼睛。腰间的皮带勒着他强健有力的腰,紧绷出腹肌的形状,强悍,凌厉。

这男人脚步有点懒,似乎多走几步都犯不上,他随便找地方一靠,两条长腿无处安放似地随意摆放,专心致志地削着手里一块木头片,连眼皮子都没抬。

匪徒们还在喊着话,贺兰缺和周海锋不见踪影,这个男人也不着急,只是打发时间似地用小刀一刀刀削着,似乎他手里那块木头片比眼前这所有的硝烟、对峙、战火、人命都更吸引他的兴趣。

被绑在地上的林威趁人不备,忽然跳了起来,看守他的武装分子还没来及抓住他,他已经猛冲到那个头目面前,一头撞了过去。

男人头也没抬,抬腿就是一脚,把林威踹飞了出去。

谁也没看清这一脚,林威就已经飞了出去,飞出去两米多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想爬起来,挣扎了一下却没能爬起来,满脸痛苦,吐出一口血沫子。

武装分子冲上去对林威拳打脚踢,被绑着的柚子眼里冒火,堵着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死命挣动,被匪徒紧紧抓着用枪抵住脑袋。

一个匪徒拽掉林威口中的堵物,逼问:“人质在哪里?”

林威鼻青脸肿,已经看不出半分原来俊秀的模样,只有眼中狼崽子般的倔强和无惧,一口啐在这匪徒脸上,那是刚才挨那一脚咳出的血痰。

匪徒大怒,林威朝着山林大吼:“别出来!快走!!走!!唔……”

他的嘴里又被狠狠塞上东西堵住,大怒的匪徒揪着林威揪到空地的中心,举起枪托就要狠砸下去,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一把飞来的野战匕首正中他的肩膀,空地上已经走出一个军人,他拽下身上伪装的吉利服扔在地上,涂着油彩的面孔上,是一双山一般冷凝的眼睛。

林威一看到他,疯了似地呜呜挣动,猛地甩着头让他快走,武装分子不得不几个人才摁得住林威。

戴着黑色头套的头目终于撩起眼皮,眼光从手里的木头片落到那个军人的身上。

打量了片刻,他扫了一眼军人手上的枪,说:

“那把枪,已经是烧火棍了吧。”

这个人的声音古怪,带着机械的发音,他的头套后有变音处理的装置,这也是雇佣兵的一种伪装。

刚才的交手,这伙人对火力有精准的计算,早已算准这支突击小队已经弹尽粮绝,把最后一点弹药也拼光了。

“头儿,还跑了一个,要不要追?”

一个武装分子说,贺兰缺还没现身。

“跑就跑了吧。”

头目心不在焉,擦了擦他刻的那块木头,

“也不差这一口。”

“他在哪?”

军人忽然问。

他问得单刀直入,直截了当,像冰一样冷。

被这么多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却视若无睹,似乎这些人,这些枪,在他眼里都如无物。

戴着黑色头套的男人抬起了头,盯着周海锋,似在评判着什么,两人隔着距离长久地盯视,片刻的静寂,只有风吹过的猎猎肃杀之声。

“你很在意他。”

头目说,撂下了眼皮,目光重新落回他手上的动作上。

“我要看见他。”

周海锋说,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你有资本跟我谈条件吗?”

匪首仍然修整着手里木刻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