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厚重的枝叶之间,不同的点位,探出森冷的枪管,泛着寒光,从不同的方向,向山谷中间瞄准。
瞄准镜后是冷漠的注视。漫长的等待,只为射出一发致命的子弹。
单军举起望远镜,观察着地形。
山谷外是一条小河流,南北两面都是大山,山口狭窄,如同天然屏障。河滩的平坦地带上是一个营地,营地上布着几座钢筋混凝土搭建的楼体和仓库,在开阔地有哨楼和塔楼,上面都有守卫把守。来回巡视的人荷枪实弹,楼顶的探照灯不时扫过。
“A3,摸一下暗堡和机枪巢。”
单军的声音震动着喉式通话器。
“收到,完毕。”
步话机里低声回答,柚子的阵位上人影消失。
单军涂着油彩的面孔在暗夜中显得冷酷而肃杀,唯有一双眼睛,带着狩猎者的果断。
他们已经在阵位里潜伏了一个白天。
他们的任务是渗透侦查和协同,这个目标地防守严密,布局老练,白天他们已经侦查过,整个营地内大约有二三十人,哨位每3小时换一班,每岗哨都是两个人,武器装备精良,都是外军装备。营救目标就在楼体上,已经确认,安全。
武警的营救小组还没有消息,几个人潜伏在这里,等他们的行动信号。
单军等得有些焦躁。
武警的情报和实际有误,这个地形易守难攻,两边都是高山,山壁陡峭,很难攀爬,北面的山壁靠营地很近,因为容易被攻击,被人工削凿过,几乎是垂直陡峭,除非是悬索攀爬,但很容易暴露;南边山坡相对平缓,但接近营地需要泅渡过河,过河后还有一大片开阔地,不利于隐蔽和撤退。
这帮武装分子果然是专业的,选择的地形没毛病,这种地方,要么拉架子强攻,要么速战速决,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利于撤退,一旦引起了敌人的警觉,转移了人质或者派来增援,营救任务就很可能失败。
之前那个故布疑阵的雷场,里头到底卖了什么药,有没有陷阱,眼下都难说。看这营地的动静,并没有加强警备的迹象,可武警的营救小组迟迟没有到位,到底出了什么变故,所有人都提着心。
“A1,山猫呼叫中断,重复,山猫呼叫中断。”
步话机里传来贺兰缺的汇报,声音带着一丝急躁。
山猫是武警营救组的代号。贺兰缺一直在避开无线电拦截尝试联络,始终联络不上。
“沉住气。”
单军不动声色。
“等我指令。完毕。”
“是,完毕。”
单军按下喉式通话器,眉头一拧。
按照行动计划,他们在外围发起强攻吸引火力,掩护山猫渗透营救,可是山猫失去了影踪,并未在指定时间到达目标,这意味着他们很可能被俘,甚至牺牲。
他的肩上搭上一只手,单军微微侧头,周海锋涂着油彩的脸上,眼神沉稳冷峻。周海锋看了看他。
周海锋的眼神,让单军心头的那丝焦躁沉静下来。他和周海锋对视,随即转回了脸。
“有暗桩靠近,人数2,单兵武器,三点方向”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通话器里响起,声音冷漠无波,是那个飞机上始终没开过口的兵。
单军:“距离”
“射程内。”
“点了。”
单军说。
那个兵忽然抬起枪口,似是往林间随意指了两下,枪就收归原位,整个人仿佛没有动过,趴着的阵位上连片叶子都没卷起。
只有装了消音器的枪口发出的两声闷响,迅速地在空气里消散。
距他不远的贺兰缺举起望远镜,一会儿放下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