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我说了停,难道是你的耳朵是摆设!”我骂骂咧咧吼他,韩棠并不回应,也不松手。

待我又骂了几句,控制不住地咳嗽,韩棠一只手按在我的脊背,顺着发丝缓慢地抚摸。

“从前却不知道师兄是如此性子。”韩棠轻笑着,“师兄这样子,只给旁人看,却不给我看。”

他这话叫我眼神一凛,这才想起从前在峰里与顾韩二人不过是虚与委蛇,心底烦透了他二人,面上却要做出和蔼的师兄模样。

我这坏脾气直到与顾庭雪厮混了大半年,再装不下去方才暴露。

“……方才,是我气过头了,并非真心。”我找补道,难免别扭起来,毕竟韩棠不像顾庭雪那般欺辱我,从来都恭敬有礼,燕郎之事也是我一念之私拉他下水,而今,而今我本意是来救他,实在不该如此辱他。

幽香浮动,叫人心尖泛酸发软。

胸中恼火与羞耻聚了又聚,终究是“噗”的一声散去了,放在身侧僵硬的手臂也跟着抬了上去,虚虚地落在韩棠的脊背上,不敢放下去。

“不可再拖了,得赶快找到离开这里的路。”

韩棠这才松开手,对上我的眼来,“好。”

我心底雀跃,连忙推开他就要下榻去,“事不宜迟,你我快点动身……啊”

刚翻过身去下地,哪知脚下虚浮无力,差点摔了个趔趄,被韩棠一只手穿过腋下抱着才没丢人地跌倒。

“师兄今日只怕下不了地了。”韩棠在我头顶说。

你我的脸色在羞耻的红与苍白间变幻,终于被他又像抱孩子一样抱回了榻上,韩棠薄唇翘着,笑:“师兄就在此地等我吧,那日之塔不好寻找,等我找到线索,便即刻回来告诉师兄。”

日升日落,韩棠悄无声息离开,我无事可做,只能调息打坐,等被操过了头的身体缓慢恢复。

当日夜里,韩棠并未回来。

第二日、第三日也未曾回来,若非身上红痕未消,几乎叫我以为韩棠只是我见到的幻影,到第四日终于坐不住了,正要推门寻找他,与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韩棠?”

“师兄以为是谁?”韩棠双手扣着我的肩膀,清澈的眼里带着点薄薄的笑意。

“你怎么才回来,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我顾不上他的言外之意,抬起头来逼问他,“可找到那座塔了?”

韩棠轻轻地摇头。

我咬了咬牙,心道再不能等了,这般与他二人在幻境纠缠下去毫无头绪,倒不如先用心法离开此境,先告知掌门与长老们再想办法。

“我与你一同寻找,走吧。”我推开他向门外走,这一次再寻不到便先走一步,如论如何,此番在幻境寻找到他二人已是立下了大功。

才走出去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闷闷的声音,我回过头去,就见韩棠扶着门框,垂首轻咳着,另一只手放下时唇角竟然挂着点点鲜红。

我惊得瞪圆了眼,连忙几步回去,伸手到他的下颌,拇指擦掉那血痕,“你怎么了!”

“遇到了点麻烦,”韩棠沉沉地望着我,“师兄别担心,我没事。”

“你……你怎么不早说?”我连忙将掌心放在他胸膛前,闭目以神识探查他丹田,这一看骇然发现哪里像他说的“没事”,五脏皆被损伤,丹田虚弱,眼下他能好好站着已是奇迹。

韩棠已是一顶一的高手,谁能伤他至此?

面前人将我的手握着,声音依旧平和,“师兄,走吧,我没事。”

“你管这叫没事?若不是你根基深厚,这般损伤只怕你回都回不来了……”我从储物袋里找出丹药抵着他的唇边,“快吃!”

韩棠乖乖吞了,无可奈何地又笑,“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