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撑着床榻撑起身来,稍一动弹,双腿间的隐秘处便传来一阵不容忽视的酸涩痛楚,无法控制地嘶嘶呜咽了几声,半晌才坐起身,拿双脚轻触冰凉的地面,扶着竹塌下了床。
锦缎云衫被放在竹塌边的几案上,我看了看四周,便拿起云衫往身上套,借着月光,正瞥见雪白腿根印着的深色指痕,不由得咂舌屏息,心道修仙之人恢复力强大,我虽是一副皮娇柔嫩的身子,可寻常受了伤,身上总是留不下印,眼下也不知被那仙君翻来覆去弄了多久才留下这般唬人的痕迹。
待我穿戴好衣衫,推开寝居的木门,月色下正瞧见一抹清寒的背影负手立着,衾影独对,身披月光,显得清冷透亮,不知在寒露中站了多久。
深吸了一口气,整好衣衫,抚了抚袖袍,我踏步走向那院中的人。
“仙君。”毕恭毕敬地开口,我垂首行礼,乖乖唤他的名字。
云衡仙君似乎并不为我的到来而惊奇,他转过身,薄唇微动着,与平日里一样冰冰凉凉地启口:“抬手。”
我唔了一声,伸出两只手来,春葱白儿似的手指在月光下温润透明,抬起眼看他,云衡仙君垂眸将手中的剑放在我的掌心,我的心脏怦怦直跳,灵剑是被仙人重新锻造好了,白色的锋面泛出淡淡的蓝光,宛如涓涓流水。
一股温和的力量传入我的指尖,我轻轻握住剑柄,提起它,抬起头眨巴着眼看云衡仙君,难掩胸中的兴奋,赶忙道:“谢仙君!”
“这把剑可是你父亲的。”云衡仙君低声开口,将目光投向我。
“嗯……”我点点头,感到一股莫名的羞耻,“这把剑是家父当年还在修炼时所用佩剑,家父天资过人,名震一时,后来与母亲结下姻缘,便舍弃了仙途,自此这把剑便传承给了我。”
“可惜。”片刻后,云衡仙君冰冰凉凉地说,我一怔,抬起眼看他,就见仙人转过头去,似是不想再望我。
“可惜……?”我重复他的话道,握紧手中的剑,几步走到云衡仙君的面前,抬起头看他。
与这仙人的对视的瞬间,我本能地颤了一瞬,很难想象就在不久前,这样一个清冷无暇,衣冠楚楚的谪仙人物竟然把我压在身下耳畔撕磨,危险而压抑地将最原始的欲望全泄在我身上。
“为私情舍弃大道,放弃一身才华,实为可惜。”他低声说着,眯了眯眼盯着我,意有所指。
我抿着唇不说话,感到一阵滔天的委屈骤然泛上心头,我父亲天纵英才,可我却未能实现他的抱负,因着父亲的威望被送入峰中,却沦为寻常小卒这叫我如何甘心,有何颜面面对父母
云衡仙君垂手一阵光芒,片刻后,他掌心里已是握着那把已有千年历史的灵剑,后退了一步,仙人静静地注视着我。
我抬起眼看着他,就见仙君微微垂下眼,下一秒,那白衣胜雪的人身姿如玉树临风,剑则如流星般烁烁发光,随着他的动作,仿佛有无数的银鳞在空中飘舞。
剑式一招一式皆流畅而有力,无需多言,我连眼都不敢眨,恨不得将云衡仙君此刻的身影刻进识海中。
“心如止水,意随剑动。”云衡仙君轻声吩咐,一招一式,都如诗般流畅,每当剑尖穿过月光,都会留下一道清亮的弧线,我一瞬不瞬地看着,方才胸中的委屈酸涩已是全散去了,手中轻点着剑鞘,不知何时,便起式依样画葫芦,试着模仿仙君的每一个动作。
月色流淌,坠兔收光。
又一日,日上竿头,我坐在屋里,拿绢帕细心擦拭着灵剑,正这时,一阵银铃声传来,抬起眼时,就见箬桃身着深青色的道裙蹦蹦跳跳地掀开门帘钻进来,她的腰间束有一条金色丝带,带上挂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玉佩,随她的步伐叮当作响,格外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