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当初秘不发丧知道的人不多,但皇帝听到这样的消息,他是信还是不信?”

玉春将那封信又往他眼前送了些,“蔡大人,监军印章被放在何处?”

蔡唯新低着头,颤声道:“在第二辆马车的车盖下面,里面有个小盒子,”他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往地上一扔,“我都说了、我都说了……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玉春拿起钥匙,朝近侍示意他将蔡唯新好好看管起来,转身自己去找印章。

这封信下午就被送了出去。

萧景元一行人第五日晚上才归来,身后跟着的军队相比去时又少了不少,众人心照不宣地压下不愿提起,伤亡在战争中太过常见,他们能捡回一条命都是上天眷顾。

信已经送走,他们启程返回上京也要提上日程,萧景元身上一些不太严重的伤口由着玉春给他做了简单的处理,又和沈清淮他们商议了后续安排,稍作休息后便打算次日一早出发。

走得匆忙本就不愿让众人知晓,但不知百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一大早天还未亮就给他们送了一大包五色香饼,那个当初在雁海关内招呼玉春吃饭的婶婶抓着他的手又高兴又不舍地道:“哎呀,军医的眼睛这是好了?”

“我们连夜包出来的小饼,这段时间天气凉了放得住,多拿些路上吃!味道好着呢!”

百姓的善意和热情推拒不开,玉春怀里抱着一堆五色香饼,湿着眼眶同众人挥手告别。

萧景元怀里也抱着不少。

从上京到雁海关,从晚夏到初冬,一晃已经快四个月,而今终于了却一桩心事,无愧于家国也无愧于心地踏上返程。

***

深夜,秦府的后门被悄悄地推开了一条小缝。

秦昭云尚未跨过门槛就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欲要关门时却被人一把抓住了门把,将后门彻底开了下来。

秦铮怀中抱剑,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昭云道:“舅舅半夜三更不歇息,这是要去哪儿?”

“又或者,是打算去见谁?”

秦昭云见是秦铮,不由自主松了口气,“长公主殿下这大晚上的,又为何在这里?”

秦铮懒得跟他拐弯抹角,“从收到边关急信后您就一直满腹心事,本宫担心舅舅想不开,行将踏错。”

“信中说太子殿下重伤未愈,边地苦寒不宜养伤,已从雁海关返程回京,舅舅怎么也不打算等太子回来去看看就要先走。”秦铮唇边勾起一抹有些嘲讽的笑意,“您在担心什么?”

秦昭云如何也没想到秦铮居然会倒戈进了萧景元的阵营,他不可思议地道:“你在帮他?帮一个和你异父异母没什么血缘关系的人?”

秦铮笑了一声道:“本宫是在帮自己。”

“舅舅。”她看着秦昭云的脸,这张脸对她来讲很熟悉,毕竟曾经也算是疼爱自己的长辈,可惜这份疼爱不过是顺手施舍,秦铮早已懒得要了。

“我以为您是个聪明人。”她没有再用本宫自称,“至少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

“可惜现在想想,当年您要是真的多考虑考虑,怎么也不该上我父亲这条破船吧?”秦铮嗤笑着道:“他究竟能不能当皇帝,而你能不能当这个国舅,你们真的半点不清楚吗?”

秦昭云面上有一瞬扭曲的愤恨,他身居高位多年,还是第一次有晚辈和他这样说话,他低吼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再如何,也的的确确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就是太清楚了。”秦铮道:“所以在正事上装聋作哑,什么都不作为,在私事上又到处横插一脚,恨不得整个朝堂都为你所用。”

秦昭云不可置信地看着秦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