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哑口无言,讪讪地笑了下没再吭声。
“陛下,”定远将军彭让忽然道:“太子殿下所说有理,单靠燕山和西北的驻军去援助边地恐怕仍旧不够,现下雁海关最缺的不是骑兵,而是针对骑兵的弓弩手和盾兵,若是能再运些炮车过去,自然再好不过。”
彭让说话不绕圈子,开口就讨军需,他自己带过兵,更知道战场上最缺什么,零零散散的要求提了不少,皇帝听得头都疼起来,连带着萧景元刚刚说的那些话都让他不再生气,只挥了挥手道:“让兵部的人同你协理这些事情。”
他已经没了什么耐性,可偏偏北狄不臣之心已经摆上了台面,他又不能不去过问,抬眼再看萧景元时,语气中不免带了几分强硬,“太子,你还要用刚刚的理由来搪塞朕吗?”
“为父皇分忧乃是儿臣分内之事。”萧景元躬身道:“儿臣自然当赴北狄,只是此去良久,太子妃孤身留在京中,儿臣多有担忧,且儿臣还想平安归来为父皇扇枕温衾,也请父皇垂爱儿臣,允儿臣些优待。”
秦昭云闻言幽幽地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果不其然看见皇帝被太子恶心得不轻,偏偏又要装出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来,情状颇为可笑。
萧景元这张嘴有时候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上次连着唤了他好几声舅舅,他回去做了一宿噩梦,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偏偏姿态又谦卑得挑不出半点错误,真叫人恨得牙痒痒。
早朝比昨天散得还迟,皇帝终于松了口,让萧景元从十二营中挑了三万人马出来,一同前往雁海关应敌。
萧景元要挑,自然挑得都是顶好的,皇帝心中有些不舒服,临了又让李瑾把他叫去了御书房,“太子妃这段时间住在宫内,你大可放心。”
“也趁这个机会让他多陪陪你母后。”
这话在此时说出来,就已经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无论两人之间彼此关系如何,萧景元去了北狄都不得不安分守己听从皇帝的安排,否则西南王那里又要多生事端。
皇帝深谙此道,用起来倒是得心应手。
只可惜人心难测,即便多番制衡,其中的变数也并非他所能完全掌控的。
皇帝大约也知道眼下没什么别的法子,又道:“同朕一起去你母后宫中用午膳,正好你们也许久未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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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春在凤仪宫内有些拘束,皇后待他倒是十分友善,但他一想到皇上皇后并非萧景元的生身父母就有些难受,秦皇后约莫也看出来他有些不自在,道:“太子妃不怎么来宫里,如今正是夏天,御花园里的荷花都开了,你去瞧一瞧,不必一直在这儿陪着本宫。”
玉春站起身,朝皇后行了个礼道:“那儿臣先行告退。”
皇后又吩咐道:“天气热,你多带几个人跟着自己,不多久就要用膳了,也不要跑得太远。”
玉春点点头,他进宫穿得衣裳繁重,袖口也宽大,那会儿说是要换衣服,玉春还悄悄把灵团也给捎上了,小蛇就缠在他胳膊上,安安静静地吐着蛇信。
离了凤仪宫玉春也还始终紧绷着,身边没有熟悉的人,他觉得有些烦闷,沿着荷花池绕了一圈停在树荫下,御花园的景色极好,他却没什么欣赏的兴致,光影交错着落在他脸上,玉春睁着眼睛看看树上团着的鸟窝,又蹲下身,摘了支荷叶顶在脑袋上。
宫人跟在他身后不远处,只看着太子妃百无聊赖地撑起袖子,然后把脸埋了进去。
玉春的绿眼睛对上袖子里灵团的黑豆眼,他小声道:“真没意思……”
如果是在太子府里,这会儿他就可以脱了鞋袜去池子里玩,萧景元先前给他在院子里栽的荷花也全都开了,他还没怎么来得及看呢。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宫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