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未过,整个李府全面戒严,因为不但要严守李伯仲重伤的消息,还要保护此刻在李家的某些贵人,这里面有小皇帝,以及小皇帝的母亲。
李伯仲之所以会受伤,就是为了保护这个不满八岁的小皇帝,谁也不清楚皇家到底想做什么,大过年的不在皇宫好好待着,跋山涉水地跑这么远,又是为了哪般?
过了亥时,前院的灯暗了一些,皇帝、太后都回屋了,雷拓这才回到廊子里,三夫人果然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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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跟雷拓进屋时,张千与两名太医还在配药,见有人进来,三人都下意识地看过来一眼,不过只有张千起身,微微向白卿躬身。
转过屏风,便可见李伯仲硬邦邦地躺在床上,唇色泛灰。
指尖触在他的额头上,很凉他身上一向都很暖和的,于是伸手帮他拉高被褥,随后就静静坐在床侧,直到太医过来给他换药。
人最无力的时候,就是看着最亲近的人在生死线上挣扎,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御轩,快拿针来,毒血快到心脉了!”老一点太医在李伯仲身上翻找着穴位。
另一名年轻的急匆匆递过银针。
白卿被挤在床尾,像个失声的孩子一样,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好一番折腾后,扎针的太医才停手,抹一把头上的汗珠,喘息两下后对一旁的雷拓道:“还是去告诉太后一声吧。”这情况可真是不好,一旦有个万一,也好早作打算。
雷拓的神色极其肃穆,他明白告诉太后意味着什么,静默半刻后,忽而双膝跪地,“请大人一定尽力救回我家王爷。”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死,“他不能死!”
太医叹息,“快起来吧,王爷不惜性命护住陛下,如此忠心,让老夫万分敬佩,但凡有一分可能,也绝不会放弃。”
雷拓这么多年没跪过谁,这丰太医算是头一个。
等雷拓起身要出去时,又被丰太医叫住,老头示意了一下床尾的女人,轻声道:“带出去吧。”别一会儿又哭哭啼啼的,扰了王爷休息。
雷拓看看安静无声的白卿,没忍心叫她,“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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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刚过,忽然刮起了大风,风带着嘶吼声,搜刮着一切摇摇欲坠的东西。
李府这边还在心惊胆战地救治伤者,在离李府不远的一处院子里也亮着灯。
院子北的一间小厅里,李家几个兄弟正呈各种姿势坐着,无话。
但听一声推门声,众人齐齐看向门口,进来的是个穿青衣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