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鲁丁重新拿起桌上那本书捏在手里,摸着花里胡哨的封皮,“山顶上,就在那里吧。”

埃德加隔着桌子细细端详他,“你叫我来就是想说这事?”

萨鲁丁默默点点头。

“好,到时候我来拿。”埃德加答应道。

“多谢,”萨鲁丁低头看看手里的书,“我看新闻说他们要你联姻。”

“嗯。”

“都是投机取巧的办法,”萨鲁丁发出点点冷笑,随后昂头望着埃德加,“长官难道甘心吗,这跟被送出去给别人又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埃德加踟蹰了一会才重新开口,“其实......不是被安排,是殿下自己是争取来的。”

这话埃德加没跟任何人说过,所有人都觉得他跟莱曼的联姻关系纯属政治意义,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为了这个结果莱曼花了多长时间,多大的心力。

埃德加如实告诉了萨鲁丁所有事情,包括他跟莱曼很早以前就认识了,自己先喜欢上他,中间发生了很多事,匹配率这么低还能在一起,也是埃德加自己从没想到的。

萨鲁丁是个好听众,除了片刻的提问外,从惊讶到沉默,他静静听完了一整个故事。

埃德加说完后,萨鲁丁沉默片刻,低下头摸摸手里的书,“那真好啊,都是结局很好的故事。就像这本书里一样,我以为一定会分开的两人,最后居然用千奇百怪的方式又在一起了,中间那么多精彩的悲剧段落,到了结局还是大圆满。老旧无味,呵,真是没意思透了。”

“你在看什么书?”埃德加好奇的问。

萨鲁丁抬起被拷住的双手,隔着桌子把书抛给他,颇为嘲讽的说,“一个狗血的爱情故事,书送你了,很合适你看长官。”

“好啊,我拿走了,就当是你给我的报酬,”埃德加嗤笑着接过书,打开翻了翻,“我最后喜欢看狗血的东西了。”

“口味很像呢。”萨鲁丁哈哈的笑,长发从后背滑到身前,艳丽的红色和好看的脸把那身囚服都衬得时尚了不少。

“确实很像,你不是说没意思吗,还整本都看完了。”埃德加颠了颠书的重量,这么厚一本,不花个好几天是绝对看不完了。

“不好说,”萨鲁丁耸耸肩膀,“一边骂一边看完的。”

他们东拉西扯聊的很尽兴,一直说到探视时间结束,有人来敲门。

埃德加注意到时间超了很多,这大概也是优待吧,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场景下见面,他跟萨鲁丁也许会成为很要好的朋友,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

几天后到了执行的日子,死刑一般都在清晨,一管药打进去像睡着了一样结束。

前一晚萨鲁丁整夜没睡,坐在床边睁着眼睛看着小窗外面,尽管外面什么也没有。

执行死刑当天他全程都很平静,不管是带着手铐躺下,还是针打在胳膊上,他都没有表现出委屈,没有愤怒,也没有张嘴说话。

萨鲁丁静静的接受一切,药效很快发作,他闭上眼睛睡着了一样离开了,几分钟后医生确认他死亡,萨鲁丁很快被推进炉子,身体被烧化,在火中一点点消失,烧成灰烬,整个过程没超过半个小时。

埃德加按照约定拿走了萨鲁丁的遗骨,只是一个简单的盒子,然后带着盒子独自去了约定好的地方。

飞行器停在每天上班都来的大楼边上,萨鲁丁说的那座山不算高也不算大,埃德加站在山脚下,突然就想慢慢的走上去。

他记得刚进军部时,大家都一起训练,就在这里,背着负重在山上跑。

教官要求他们上山下山的跑上10圈,大家累的直骂,有人都摊在地上起不来了了,还得互相拉着、拖着跑完全程,再后来他升职了,职位越升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