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鲁丁和赫尔曼各自拿着一袋营养剂,穿过层层看守,打开了舱门。
一个进了实验室,一个进了舰桥。
实验室里,好几位医生正在忙碌,各种用具和器械把手术台团团围住。
“怎么还查不到虫蛋的性别?”萨鲁丁问主治医生,“不能再等了,想点别的办法,得赶快。”
“超声波检测确实有限制,首领也几次催促过了。”主治医生正带帽子带手套,边让助手从背后给他系上手术服,“直接从未成形的胎囊里抽出基因组织做检测,这样的话,几个小时就能出结果。”
萨鲁丁见器械台摆着几手掌长的粗针,眉头微皱,“对虫蛋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还有风险的,毕竟虫蛋还没成型,太小了,所以我们一直用声波来检测,”医生说,“但是想要更快验出性别只有这个办法了。”
“那行吧。”
实验室尽头有一个用来关实验体的密封舱,整个密闭镶着一块透明的玻璃,能清清楚楚看到里面。
密封舱内,只套着单薄绿色手术袍的克莱德靠坐在角落里,双手都被厚重的磁力手铐牢牢锁住。
他光着脚,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一样。
密封舱的天花板是一整个无影灯,过分明亮的光照的四面舱壁一片惨白,金属地面上一大片干涸的、渗入缝隙里的血迹。
如果不是看,仔细萨鲁丁都察觉不到,手铐下,克莱德的手指微微动着贴着小腹轻轻抚摸。
本来只想把营养剂扔进去的,只是片刻,萨鲁丁改了主意。
他打开封闭舱的门走进去,蹲在克莱德面前。
“何必把自己弄成这么狼狈的样子,多久没吃东西了?”
萨鲁丁十分和善,还亲手递上营养剂,“给,营养剂剩的不多了,好不容易给你要来的。”
克莱德缓缓睁开眼睛,防备的看着他。
“放心吃吧,没毒。你带着手铐不方便,我给你打开。”萨鲁丁撕开营养剂袋子重新递过去,“虫蛋生长需要能量,恢复伤口也需要能量,你好几天没吃东西这一包也不够,等会我再想办法给你要一袋。”
克莱德一言不发的审视着萨鲁丁,过了一会,抬起厚重的手铐,接过营养剂喝起来。
“虫蛋还没有发育好,他们测不出性别现在已经等不急了,要直接抽组织液去化验,马上就做手术。”萨鲁丁说,“手术很麻烦,虫蛋还这么小,有一点点失误他都有可能受伤。如果检查出来是雄虫蛋,你会被送出战区找个地方藏起来直到他出生,如果是雌虫蛋,他们说要抛开你的肚子,把未成形的虫蛋和你的尸体一起送给你的雄主。”
他说话间,克莱德喝光了营养液,半点不剩,袋子扔回蹲着的萨鲁丁的怀里。
“不是他们,是你吧。”克莱德讥讽道,“把我的翅翼包成礼物送回去的不也是你吗。”
“让我猜猜,你们用最大火力不间断的攻击了好几天,一点用也没有是吧。蠢货,”他笑出声来,“你们对S级一无所知,援军就快到了,你们输定了。”
萨鲁丁把空了的营养剂袋子捏在手里把玩。
“这个时候了,上将还是想想你自己吧,能不能活过今天都还不知道呢。赢?呵呵,赢了你还打算回去见你亲爱的雄主?”萨鲁丁循序善诱着,“你知道你的后背是什么样子吗?哦对,我忘了,你看不见。”
萨鲁丁站起身来脱下上衣,转过身去,露出光裸的后背。
白皙的皮肤,线条优美的肌理,肩胛骨上本该是翼骨展开的地方两道极深的、陷下去的伤疤,大片,扭曲,布满凹凸不明坑洼。
萨鲁丁抬抬胳膊,那两道硬皮革般的伤疤像是被扯动的阴渠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