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欺花大步上?前?, 用力掰开李尽蓝的手,把美工刀狠狠摔在一旁。

血珠溅了几粒。

看他腕间的伤,新旧交加, 斑驳如墨渍, 谢欺花第?一反应是他在开玩笑, 她用衣袖在鲜血

铱驊

淋漓的伤口上?擦拭。

更多的血涌出来, 伴随着铁锈的腥。

谢欺花终于意识到,他没在开玩笑。

疑惑、心酸同愤慨, 竟无以复加。

谢欺花二话不说,给了他一耳光。

李尽蓝仿佛才回过神来, 拿另一只手捂着脸,怔怔望着她。伤害自己?, 他眼?里却没有水光, 没有痛苦, 有的只是无休止的迷惘。但手腕连贯小臂,深浅不一的疤痕, 昭示着他的熟稔。

他这样伤害过自己?许多次。

而谢欺花察觉得晚极了。

她气得浑身颤抖, 李尽蓝又太无辜,像还没睡醒。她抬手又给他一巴掌:“醒了没?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谢欺花轻蔑而嫌恶地俯视他, 在黯淡到神魂都?灰飞烟灭的房间里。突然, 她拉开窗帘,让惨淡的天光照进来。

“你他妈看看!李尽蓝!你知道?多少不如你们的人还在社会上?苟延残喘吗?有的人连饭都?吃不饱,连床都?睡不起!有的孩子?更可怜,就和去年的你们一样,颠沛流离、风餐露宿……他们可遇不到我这样的烂好人!”

“只有我!只有我!”谢欺花指着自己?通红的鼻尖, “只有我他妈像个?傻逼一样,养了你弟这个?没用的东西, 还他妈要养你!你还真以为谁都?像我这么好心吗?你要死谁拦着你啊!”

谢欺花的胸膛剧烈地起伏。

李尽蓝晦涩地:“姐……”

“走!走!”谢欺花咬着牙拉起他,“医院!医院!难道?要我请你吗?”

谢欺花拽着他上?车,李尽蓝被严丝合缝扣在副驾上?。晚来天欲雨,下?午的明媚春光消失殆尽,只剩坠重乌云。

不断羁押、难以抵挡的。

咆哮着冲撞江畔和城池。

谢欺花一脚油门踩向雷暴里。

晚高峰,到处都?在堵!到处!

“我操!”谢欺花一拍方向盘。

李尽蓝没见过谢欺花在行驶时耐心全无,这是第?一次;她不像以往那样用粗鲁的言语来发泄,这也是第?一次。

也是第?一次她动手打他。

李尽蓝的脸颊灼烫似焰。

“姐……”他再次试探地开口。

“滚!别?叫我姐!我不是你姐!”

谢欺花攥着他血淋淋的手腕,一扯一拽,拉着他去挂号。李尽蓝感?觉手腕在她收束的力道?里撕裂。他嘶一声,谢欺花没有松开,看垃圾一样看着他:“痛?你现在终于知道?痛了?”

李尽蓝去科室看伤、上?药和包扎,大夫看着他的左腕叹息:“年轻人啊,有什么想?不开,要这样作践自己??”

“他有什么想?不开的?”谢欺花插着腰冷笑,“一天到晚书也不读,他早在社会上?烂透了!也不知道?在哪里接触了什么人,谁又给他灌输了什么非主流观念,小小年纪就学会自残!”

李尽蓝抠着绷带不言语。

谢欺花说他精神有问题。

“大夫,我看他不应该来看外科,他应该看精神科,他就是脑子?有病!”谢欺花搡他一下?,“你看他搞这个?死出,当时我叫他他也不应,就拿个?小刀喇自己?,跟被人下?了降头一样!”

“这个?……”大夫委婉地劝说,“我还是建议家长先和孩子?好好沟通。”

“我没法儿和他沟通!”谢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