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在他说出这句话后,坐在轮椅上的惠王爷的眼帘垂得更低了。
永昌帝只是笑看徐东阳, 道:“不必推辞,朕素来赏罚分明,今日你父母官当得好,朕便赏你, 来日你松散懈怠致使满山黄精功亏一篑,辜负了朕给你的期许、朝廷发的银晌以及当地百姓的辛勤,朕也会收回今日所赐匾额, 再重重地罚你。”
徐东阳叩首道:“微臣不敢,微臣必将鞠躬尽瘁保证那数千亩黄精能得丰收,然查验黄精生长条件、开四分地试种黄精且提议在整座灵山周边开荒种药的大才另有其人, 微臣只是受其所托尽心推动此事, 故皇上将所有功劳都归于微臣一人,微臣才愧不敢当。”
文武百官:“……”
这一幕怎么有些似曾相识?
高台之上, 康王、庆王同时看向了坐在他们中间的惠王, 前者满目震惊, 后者又惊又恨,他就知道,这事又是二哥干的,可恨他都问到二哥面前了,二哥竟然还诓他!
女眷这边,姚黄的心跳突然加快,徐东阳要说出惠王爷了吗?
事到如今,姚黄反倒不敢去看惠王爷,只暗暗握紧了手。
百官嗡嗡地议论了一阵,再去看高台上的永昌帝,却见永昌帝一改之前的欢颜,一脸不悦:“是吗,又是哪位大才深藏不露,让朕夸错了人赐错了匾?”
从左相开始,永昌帝依次冷视起来。
看一个跪一个,就在徐东阳准备澄清之际,轮椅上的惠王羞惭地开了口:“儿臣有欺君之罪,请父皇责罚。”
永昌帝转身,见老二撑住轮椅扶手要给他跪下来的架势,冷声道:“行了,坐着说吧,怎么这次又是你?”
赵璲卸去手臂上的力道,父皇问话他当然要回,但这种自夸的事如何开口、从哪里开口也不是随口就能来的,尤其是父皇早就知情,此时只是要他配合作戏罢了。
惠王爷干不来自夸的事,垂眸静坐又被所有人盯着,弄得好像犯人一样,并不知道永昌帝只是佯怒的姚黄看不下去了,起身道:“父皇,儿媳知晓二殿下从想出这法子到他将此事托付给徐知县的始终,二殿下不擅言辞,父皇可要听听儿媳的?”
永昌帝冷笑,瞪着她道:“好啊,你们夫妻伙同徐东阳一起骗朕,看朕在这里出丑很好玩是不是?”
姚黄被骂得心头一哆嗦,总算明白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了,以前这皇帝公爹给她各种赏赐的时候多大方多和蔼啊,这……
周皇后及时站了出来,安抚地握住姚黄的手,再朝永昌帝道:“皇上,惠王绝非故意欺君之人,不如先听王妃说清楚前因后果,若惠王真有过错,皇上再罚他也来得及,您说是不是?”
永昌帝哼了一声,回到龙椅上坐着,让儿媳妇讲。
姚黄确实被永昌帝的天威吓到了,但这事她一点都不心虚,感激地看眼周皇后,姚黄走到惠王爷的轮椅旁,大声从夫妻俩在灵山避暑时,有一天惠王爷突然一直盯着山上看讲起:“……我还以为二殿下想爬山呢,哪想到没几日二殿下就把府里的李德春郎中叫过来了,派他去山上观察黄精……”
“知道这事后,我又以为二殿下想自己买个山头种黄精卖钱,我还高兴府里要多个产业了,二殿下却说百姓们离山近,百姓种黄精更方便,种好了也能多笔进项。”
“二殿下要把功劳让给徐知县时,我有点替他委屈,因为法子是二殿下想出来的,我想让灵山百姓都夸二殿下的好,二殿下说这本就是当地知县的职责,他不能越权。我说,‘那你跟父皇求个钦差当当啊,父皇肯定会同意的’,二殿下就说这事要耗时五六载,他没这个精力……”
“二殿下还开导我,让我别光想着事成的好处,开荒需要徐知县费一番周折才能推行……二殿下说,他已经贵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