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面以残疾之躯跟您讨要差事。”

永昌帝浑身一震,老二那封让他又气又疼的折子,竟然还是儿媳妇催出来的?

震完了,永昌帝只剩满心苦涩,确实,这才是老二真正的性子,如无必要绝不跟他开口。

而儿媳妇那句“豁出脸面以残疾之躯跟您讨要差事”,更像一把刀插进了永昌帝的心头。

这些滋味并不好受,永昌帝背对着儿媳妇走到近处一盆绿瓣菊花前,负手站了一会儿,问:“你为何动了此念?”

姚黄跟了两步,停在帝王的斜后方,语气自然地就像跟自家老爹聊天:“不瞒父皇,重阳前我就动了这个心思,当然儿媳只是为了自己,因为我已经很努力地在哄二殿下开心了,带他去城里城外到处玩,可二殿下总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淡淡态度,弄得我忐忐忑忑,劳心费神。”

永昌帝理解,他曾经让老大去带老二,老大也跟他叫过类似的苦,包括他这个父皇,面对老二的时候都不知道该如何应酬。

姚黄:“那时儿媳就想,如果二殿下跟别的夫君一样早出晚归的当差,我就只需要照顾好他的起居,能省很多心。”

永昌帝在心里哼了一声,就算老二残了腿,儿媳妇能嫁给他也是祖坟冒了青烟,儿媳妇既然因为老二享受了普通女子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岂能因为这点陪伴琐事就嫌弃老二,要把老二一个残疾之人往外推?

姚黄看不见永昌帝的神情,但永昌帝没让她闭嘴,她就继续说:“儿媳虽然想偷懒,却万万不敢在二殿下面前表现出来,而且二殿下对我那么好,父皇也对我恩赏有加,我只是动动心思出出力气又算什么?若非担心二殿下根本不喜欢儿媳的游玩计划却宁可委屈自己也要成全儿媳的好意,儿媳连偷懒的心思都不会有。”

永昌帝舒服了,原来儿媳还是为了老二好,老二确实会犯这种傻,老大棋艺那么烂,老二都愿意装输去哄老大高兴。

姚黄:“初十那日,大殿下带着敦哥儿来探望二殿下,二殿下虽然面上冷淡,却在大殿下离开后破天荒地多吃了半碗饭,我夸敦哥儿有多可爱,二殿下听得也极其认真,比我跟他讲外面的笑话还爱听。”

“儿媳忽然就明白了,二殿下是王爷啊,他对我熟知的民间街坊间的那些家长里短才没兴趣,他更关心他从小就认识熟悉的人或事,所以大殿下的探望能让他开怀,我爹一个大粗人聊到东营为阅武做的种种准备,二殿下也能听得一字不落。”

永昌帝难以察觉地点点头,他有很多的美人,美人当然很好很好,但如果美人们天天跟他讲后宫琐事,永昌帝才懒得听。老二自幼读书习武,跟天底下所有的书生、将士们一样志在施展所学建功立业,与其听美人们唠唠叨叨,当然更喜欢听人论政论兵。

想到这里,永昌帝终于明白了儿媳的深意。

身后的儿媳发出一声轻叹:“儿媳只是猜测,且就算知道二殿下喜欢什么,儿媳也不能经常烦扰大殿下来陪伴二殿下,我爹好酒,我怕他酒后失言也不敢常叫他来王府,儿媳只能继续带二殿下出门散心,然后就在十七那日,我与二殿下自儿媳外祖父家里摘柿归来,竟遇到了南营阅武回来的父皇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