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夏独自一人蜷缩在床上,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头顶天花板,发现这个冬天似乎比以往的冬天都要冷。

眼泪无声从眼角滑落,意识昏沉间,顾知夏似乎听到一个熟悉而又温润的声音在唤她。

“夏夏,夏夏......”

顾知夏睁开双眼,一张清俊的脸随之落入她的视野之中。

顾知夏愣愣盯着眼前之人,眼泪瞬间盈眶,她颤抖着双唇,低低开口,“沈熠,你回来了啊。”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生怕自己太大声会把眼前的一切震碎。

男人温柔地冲她笑了笑,“是我,我回来了。”

眼泪再也止不住,狠狠砸落,顾知夏上前扑进男人怀里,将他紧紧抱住,“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死!”

男人轻轻擦了擦她脸颊的泪水,“别哭,再哭就不好看了。”

顾知夏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忙开口道,“好,我不哭。”

“嗯,这就对了。”男人温柔地睨着她,眉眼含笑,“我的夏夏十八岁前已经吃尽了人世间所有的苦,往后余生都是要平安喜乐的。”

顾知夏笑着点了点头,将脸颊贴近他的手心。男人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一点一点渗到她的身上。

只是下一瞬,那温暖骤然化作彻骨的寒,将她彻底包围。

顾知夏猛地打了个寒颤,骤然惊醒。她睁开眼望向四周,除了满室的空寂,什么也没有。

好半天她才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迷梦而已。

顾知夏自嘲地牵了牵唇,又缓缓闭上双眼,身体随之又被彻骨的冰冷一点一点包围。

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只觉得自己一会儿如坠入寒冷的冰窖,一会儿又如置身于炙热的火海。

意识开始变得涣散,顾知夏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生病了,在意识坠入黑暗的前一刻,她强撑着从枕头下摸出手机,胡乱地按下了一个号码。

......

一小时前,牧氏会议室。

董事会鸦雀无声,九只右手陆续举起。

牧镇海垂眸望向会议桌旁举起的那一只只右手,数到第五只的时候,他骤然收紧手指将手中茶杯捏碎,棕色普洱随之浸透罢免议案上牧尘的签名。

“过半通过。”律师声音发颤。

牧镇海嚯地起身,一脚踹开黄花梨椅子,扯下墙上的上市合影,玻璃碎片溅到牧尘鞋尖,正好切断照片里父子相拥的部分。

牧镇海抖着手指指向牧尘,恨意从眼中蹦出,“逆子,逆子!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接你回来!”

牧尘轻飘飘地睨了牧镇海一眼,平静开口道,“可是怎么办,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办公室内其他人见父子俩剑拔弩张,顿时作鸟兽散,生怕自己成了那被殃及的池鱼。

一时间,偌大的办公室内只剩父子二人。

“为什么?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是么?”牧尘忽的嗤笑出声,“我亲爱的父亲,要不要我帮你回想一下你究竟曾对我和我母亲都做过什么。”

提到牧尘母亲,牧镇海终于明白过来,狭长的眸子眯起,“是她,是因为她?!”

牧尘并未否认,而是冷冷开口道,“当年你背叛我母亲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当年,牧镇海一贫如洗的时候,是牧尘母亲不顾家人反对,坚持要嫁给他。

起初,牧镇海的确对她母亲很好,也没有让她母亲失望,有沈家做靠山,凭借出类拔萃的经商头脑,牧镇海创立了牧氏,并在短短几年之内,便让牧氏一跃成为A市首屈一指的地产巨头。

只是,一个人的心态是会随着自己处在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