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主自顾自地说着,“其实,他们刚搬来的时候,小尘母亲还挺正常的,只是后来她病得越来越严重,甚至不能自控,有好几次都伤到了小尘。哎,造孽呀,明明那么美丽的一个女人,到头来却是那样一个结局。”
顾知夏沉默半晌,终究忍不住开口问,“李先生,您知道牧尘母亲为何会自杀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房主顿了顿,缓缓道,“劳烦顾小姐去看看他,每年这一天,他都......不太好,我怕他出事。”
挂断电话后,顾知夏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明明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的过往,明明她对牧尘这个人没有一丝的好感,甚至可以说是讨厌的。
她想,兴许是因为自己的童年过得同样悲惨,这才和牧尘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吧。
罢了,去旁边看看他,不过是几分钟的事。
行至牧尘家前,顾知夏见院门没有关,迟疑了几秒后,终究踏了进去。
院子不大,没有花草装饰,只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梧桐树树上的树叶都掉光了,只留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孤零零地晃动着,显得有些萧索。
顾知夏行至房门前,抬手欲要扣门,却发现房门竟是虚掩着的,没有关。
她轻轻叩了叩房门,等了许久,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难道不在?
顾知夏正欲转身离开,却听见有阵阵闷咳声从屋内传来。
顾知夏脚步一顿,不由开口唤了声,“牧尘?”
男人却没有回应她,一时间整个院子又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
顾知夏蹙了蹙眉,有些不耐,这人倒是应她一声啊。
她本想干脆离开的,可脑海中又想起李先生电话里的话来。
罢了,就当日行一善吧。
久久得不到回应,顾知夏索性推开房门,踏了进去。
客厅里开着灯,灯光却很暗,透着压抑的冷白,像秋日早晨的寒霜,铺洒在地板上。
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尼古丁的气味,有些刺鼻,顾知夏的视线在客厅内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客厅角落那一处忽明忽暗的火星之上。
昏暗的灯光下,只见男人颓丧地陷入沙发之中,受伤的左手垂在茶几边缘,血一滴一滴砸在地板碎玻璃上。
碎玻璃碴铺了满地,混着干掉的血迹,像撒了一地锋利的星星。
男人额前的碎发将他的双眸遮住,顾知夏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有那烟头的红光随着他的呼吸闪动,照亮下巴绷紧的线条。
顾知夏的视线落在他那无名指上深深的伤口之上,只见那里早已血肉模糊,不由心头一紧。
牧尘现在的状态又何止是不太好,简直是糟糕透了。
这样的他太让顾知夏陌生,以至于让她一时忘记了这男人的恶劣,不由自主地举步走向他。
脚下传来碎玻璃摩擦地板的声响,顾知夏皱了皱眉,心里突然生出一种错觉来,仿佛破碎不堪的不是足下玻璃,而是眼前这个男人。
顾知夏上前,清了清嗓子,状似淡定开口道,“那个......你还没有吃晚饭吧?”
男人闻声抬头,在看清她的脸时,眼底腾起怒意,冲她怒吼,“滚!”
虽然眼前男人态度恶劣至极,顾知夏却不打算与他计较,“你以为我想管你?不过是受李先生所托而已。”
见男人没有理自己,顾知夏无奈地叹了口气,继而转身朝门外走去。
一时间客厅内又恢复了一片死寂,男人缓缓抬眸,看向微微敞开的客厅大门,自嘲地牵了牵唇。
这世间还真是无聊透顶。
只是,就在他快要被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吞没的时候,门外忽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