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致在夜色中轻笑一声:“你说是就是吧。”

陈挽也维持着虚伪的礼貌,说再会,转身离开,安保亭前的平地上不知道被谁扔了一条生锈的狗链。

陈挽利落跨过去,目不斜视,心如止水。

他早已不是年少那个被人用狗链子拴着欺侮戏耍的私生子。

钟鸣鼎食之家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最是藏污纳垢腌臜龌龊,有钱人的畸形和残忍非寻常人可比。

谁能想到生在这样的人家,陈挽小时候被栓在狗洞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小时候他最羡慕外面路上的乞丐,至少自由。

人间炼狱,不值一活。

陈挽开来的那辆大众淹没在陈家人一众豪车里毫不起眼,走进了才看清,车身比来时多添了数道划痕,位置很低,他猜应该是今晚那几个欺负Fiona的男孩干的。

不知道轮胎有没有没被戳破。

雨又开始下大,不想惊动宅子里的人,陈挽蹲下来确认过轮胎安全才上车,关上车门,心里涌起很深的疲惫,没有开灯,就这么直接俯在方向盘上趴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点神来。

豆大雨珠砸在风挡玻璃上,密闭车厢依然能听见从很远传来的风声和浪声,大片棕榈叶刮着车窗。

陈挽点了支烟,猛吸了两口,才感觉到有氧气从肺部涌进来,缓解了被大雨和夜色溺毙的窒息感,手在黑暗中胡乱探到电台开关,扭开放出一些声音tby。

港文劲曲在放千禧年天后合集。

“你快乐过生活

我拼命去生存

几多人位于山之巅俯瞰我的疲倦,

你界定了生活

我侮辱了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