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些事都是老古董了,现在的人应该不大知道。

陈挽要办的这个事,太难了,要打点的明路暗路不知有多少条,酒桌文化是很糟蹋人的,钱又烧着,不等人。

大概真的是人老了,容易起恻隐心,他还想着要是能给陈挽搭上赵声阁的线,那就一切好办得多,谁知道人本来就认识。

“阿挽,你认识赵先生,怎么不跟我说呀?”

赵声阁也转头看向陈挽。

“……”陈挽忙低下头给赵声阁倒茶,回答石章民:“我不知道您和赵先生是朋友。”

赵声阁没有喝茶,也没说话。

石章民刚才还觉得陈挽玲珑,这会儿又觉得他脑子有点木,便话里话外都暗示他赵声阁才是能源方面的大拿,搭上他的路子,别说那个项目,后头的资源算是不用愁。

但陈挽像是没有接收到他信号似的,不敬酒,也不主动搭话,完全没有一点顺杆上爬的意思,就这么安安分分坐着听。

石章民跟赵声阁谈笑风生时,他悄悄叫经理来加菜,翻开菜谱一页一页看得可认真。

大概是筹备新码头动工的事宜,赵声阁进门时陈挽便注意到他眉间的疲意,人也瘦了些。

赵声阁也的确是那种没有合胃口的东西,就是饿了也不会吃一口,也不会跟人开口的人。

陈挽点完就让经理催一下出菜,虽然现在他已经不觉得自己能摸准赵声阁的口味,也不敢显得太过殷勤,只能算是尽一点招待宾客的礼仪,这顿饭本来就是他请石章民的,石章民的朋友来,那便也是他的客人。

赵声阁一边听石章民说话,一边看着汤和点心陆续上来,还冒着令人手指大动的热乎气,心里有点异动,又有些无语。

陈挽到底是聪明还是蠢,他觉得自己要重新评判一下。

自己来这坐半天了,正事一句没提,倒是忙着点了一拨又一拨菜肴。

赵声阁看新添的菜一道接着一道,终于是上完了,冷不丁问了句:“你没吃饱?”

他不凶的,语气其实算得上温和绅士。

但这话一出,余下两人都静了一下。

他没指名道姓,但这话明显是问陈挽的。

有用的半句没说,研究食谱倒是非常认真。

研究得这么认真,又不见他吃,点那么多,筷子都不伸。

“……”陈挽只好说,“经理说这些都是当季的新品,赵先生有兴趣可以尝一尝。”

坐在中间的石章民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个年轻人,心里产生一些疑问。

本来他听陈挽的语气,以为两人是不熟的,但听赵声阁的语气,他又不确定了。

他和稀泥笑道:“来,一起尝尝吧,方才我和阿挽也光顾着喝酒了,都没怎么认真吃。”

赵声阁瞥了眼几乎没动筷的人,心下叹了口气,说:“那先吃再聊吧。”

陈挽看他愿意吃饭了,还挺开心的,他位份最低,给大家打汤。

赵声阁没什么心情,看他喝下去半碗,自己才喝。

边吃边聊,石章民说得多,陈挽半天不开口,赵声阁主动顺着石章民的话半真半假地过问内地注资的事情。

大概是他声音低沉偏冷,谈起公事有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和掌控感,陈挽怔了一下,脑中火光电石,脊背生出一层冷汗。

他忙委婉又坚定地表明自己没有染指能源市场的非分之想。

如今海市传统产业房地产式微,能源是经济大头,科想是做中转合成科技的,只是能源流水线里的某一个小环节,但这项技术几乎是明隆垄断的,即便陈挽有最新的专利根本威胁不到也傍不上明隆的商业版图。

知识产权这一块,很敏感的,尤其是